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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應真看了一會兒,說道:“七分天生,三分人力,釋印神將墓地設在此間,其實大有名堂。”
“但聞其詳。”衝大師微微笑道。
席應真指點說:“島上奇峰,下通海底靈根,上應廉貞穴星,水氣蔚蔚,浩風四來,實為風水匯聚之地。但若只是如此,也不過孤山禿島,靈氣隨聚隨散。偏偏其靈秀所鍾,在這島嶼四周生了一大片巨礁,山環水抱、蓄水藏風,好比海龍抱月,將萬千靈氣困於島內。你看這島上萬木,凝碧湧翠,生機浩然,若是平常孤島,豈有如此氣象?”
眾人聽得入神,站在礁岩之上,凝望前方山峰,心中生出肅穆之感。衝大師合十笑道:“席真人不愧大明帝師,見識果然高明,以你所見,這兒莫非就是東島的龍脈?”
葉靈蘇臉色一變,怒道:“賊禿驢,我可明白你了,你盜墓取寶是假,斷我東島龍脈是真吧?”
衝大師笑而不語,席應真卻搖頭說:“海上風水不比陸地,中土千山來龍,氣脈源遠流長,龍脈所向,帝王出焉。此島有海龍沖天之勢,可惜獨龍飛天,孤掌難鳴,四面又是無量海水,水為流動之物,靈動有餘,堅牢不足。因此種種,東島之人,空有帝王之機,卻無帝王之氣,或有帝王之才,卻無帝王之志。”
葉靈蘇聽到這兒,默默回想,數十年東島爭雄天下,死傷無數,結果到底敗給了朱元璋,正應了“空有帝王之機,卻無帝王之氣”的話,可是“帝王之才”與“帝王之志”兩句卻無佐證。
衝大師盯著山峰,沉默良久,忽而笑道:“真人高論,可惜風水之術,向來虛妄,天道茫茫,豈能盡知?時運便如海水,亦是流動之物,只要格物致知,未嘗不能洞悉天機。更何況,人生百年,終為枯骨,既然終有一死,與其死得默默無聞,不如死得轟轟烈烈,至於勝敗之數,勝了固然可喜,敗了也無遺憾。”
席應真聽得大搖其頭:“大和尚,你身為禪門弟子,卻看不破世情,執著於俗務。”
衝大師笑道:“席真人身為玄門弟子,又何嘗放得下俗務?禪門機用,應無所住,只要本性空明,吃喝拉撒,均合大道,衣食住行,無非禪機。席真人以道法入世,卻能輔佐朱氏稱帝,貧僧以佛法染塵,又未嘗不能助蒙元復國。如果道力不濟,陷身塵網,那也是貧僧自作自受;若是道力具足,以征伐為修行,變戰場為道場,未必不能了凡證果、參悟大道。”
席應真一時語塞,他縱有千百道理,輔佐朱元璋一事卻是板上釘釘,同為出家之人,他若責備衝大師,大有賊喊捉賊的嫌疑。
衝大師看出他的心意,哈哈大笑,踩著礁石,足不點地般向島上走去。明鬥也緊隨其後,樂之揚忙道:“快,別讓他們佔先了。”
席應真折損機鋒,灰心喪氣,嘆道:“小傢伙,我們上了島又能怎樣?”樂之揚一愣,葉靈蘇說道:“我們若不上島,這些人豈不得逞了嗎?”樂之揚也說:“是啊,如果印神古墓裡真有厲害武功,落到這和尚手裡,那還不是如虎添翼?”
席應真歷經戰亂,早已厭倦了爭鬥,聽了衝大師一席話,回顧平生功業,多是征伐殺戮、爾虞我詐,大大違背了“清靜無為”的道家宗旨,故而心灰意冷,一時只想置身事外。但聽樂之揚一說,心想衝大師包藏禍心,本領越強,禍害越大,若釋印神的武功落到他的手裡,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想到這兒,席應真打起精神,帶著二人跟了上去。五人下了礁石,才走幾步,忽聽前方傳來人語。上前一瞧,前方空地上站了兩人,探頭探腦,正在東張西望。
兩人聽見動靜,雙雙回頭看去,釋王孫看見五人,衝口驚呼:“啊呀,你們怎麼透過‘海音夢蝶陣’的?”
衝大師笑道:“原來那石陣叫做‘海音夢蝶陣’?看釋先生的樣子,我們透過石陣,你倒有些失望。”
釋王孫愣了一下,賠笑道:“哪裡話?大師透過石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衝大師看他一眼,又向竺因風笑道:“竺老弟真是聰明伶俐,奪船逃走不說,還將釋先生一併帶走。貧僧如果氣運稍差,怕是見不著二位了。”
他談笑風生,甚是客氣,竺因風卻覺字字刺心,麵皮抽搐兩下,乾笑道:“常言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大和尚又何必太過認真?我若不走,難道陪你淹死燒死嗎?”
衝大師擺了擺手,說道:“也罷,此事暫且不提。釋先生,你安然透過了石陣,想必也知道墓穴的入口吧。”
“慚愧,慚愧。”釋王孫一臉頹喪,“家父去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