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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現在就要成為這場即將開始的悲劇的舞臺。
“我們來了,先生們,”約翰爵士說。
“我們準備好了,兩位先生。”德·瓦朗索爾先生說。“請讓交手雙方聽聽決鬥條件。”約翰爵士說。
隨後他轉身面對德·瓦朗索爾先生說:
“請再說一遍,先生,您是法國人,我是外國人,您一定能比我解釋得清楚。”
“您雖然是外國人,爵爺,可是您講的法語使我們這些可憐的外省人自嘆勿如;不過,既然您一片好意讓我來講,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他向約翰爵士行了個禮,後者也還了個禮。
“先生們,”替德·巴爾若爾斯先生做證人的那位紳士說,“我們已經講好你們兩位相距四十步遠,隨後面對面走去;這時雙方都可以隨意開槍,不管是否受傷,在對方開槍以後,可以繼續前進。”兩位決鬥者彎了彎腰表示同意,接著幾乎同時用同一種語調說:
“拿槍來!”
①密史脫拉風:法國南部及地中海上幹寒而強烈的西北風。
約翰爵士從口袋裡掏出那把小鑰匙,開啟盒子。
接著他走到德·巴爾若爾斯先生跟前,把開著的盒子遞給他。德·巴爾若爾斯先生把挑選武器的權利讓給他的對手;可是羅朗揮了揮手不願接受,一面用溫柔得像女人的聲音說:
“您先請,德·巴爾若爾斯先生;我知道,儘管您是被侮辱的一方,您放棄了您的全部權利。如果這也是一項權利的話,這是我唯一能留給您的了。”
德·巴爾若爾斯先生不再堅持了,他隨隨便便地從兩把手槍中拿了一把。
約翰爵士把盒子裡另一把手槍遞給羅朗,羅朗接過去,扣起扳機,他甚至連機械也沒有檢查,就垂著握槍的手待著。
這時候,德·瓦朗索爾先生在量四十步的距離:一支手杖插在他起步的地點。
“是不是請您再量一遍,先生?”他問約翰爵士。
“不必要了,先生,”約翰爵士回答說,“我們,德·蒙特凡爾先生和我,對您完全信任。”
德·瓦朗索爾先生在距離四十步的地方插下第二根手杖。“先生們,”他說,“你們準備好就開始吧。”
羅朗的對手已經走到他的位置上,帽子和上衣都脫掉了。
醫生和兩位證人閃在一邊。
這個地點選擇得很好,不論在地形上,還是在日照上,兩個人的條件都一樣。
羅朗把他的上衣和帽子扔在一邊,走到離德·巴爾若爾斯四十步遠的位置上,面對著他。
這兩個人一個在右,一個在左,對同一個天際瞥了一眼。眼前景色和即將完成的這莊嚴肅穆、恐怖駭人的場面很協調。
不論在羅朗的右面還是德·巴爾若爾斯的左面都沒有什麼可看的,那是一個像巨大的屋面似的一個又高又陡的山坡。可是在另一面,也就是德·巴爾若爾斯的右面和羅朗的左面,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極目遠眺,一望無際。
最前面的是一大片平原,平原土壤呈粉紅色,到處有巨巖聳起,就像是泰坦①的墳場,巨神的枯骨戳出在地面上。
稍遠處是夕陽下輪廓鮮明的阿維尼翁,它的腰帶似的圍牆和巨大的宮殿,這座宮殿就像一隻蹲伏著的獅子,氣喘吁吁的城市甸伏在它的爪牙之下。
阿維尼翁再過去,有一條像熔化了的金河似的閃閃發光的細流,那是羅訥河。
最後,在羅訥河另一面,有一條深藍色的線,那是一長串把阿維尼翁和尼姆以及於贊斯隔開的小山崗。
遠處,在最最遠的地方,太陽,這兩個人中的一個也許是最後一次看到的太陽,正在慢慢地、莊嚴地陷入金黃火紅的大海。
此外,這兩個人的對比也是很奇特的。
這一個,漆黑的頭髮,膚色棕黃,四肢纖細,目光陰沉,完全是南方人的體型,他的祖先也許是希臘人、古羅馬人、阿拉伯人,或者是西班牙人。
另一個,臉色紅潤,頭髮金黃,蔚藍色的大眼睛,手胖乎乎的像個女人,很像是溫帶地方的人,他的上代可能是高盧人、日耳曼人或諾曼底人。
這種情況如果大而言之,那麼很容易想象出這不僅僅是一場兩個人之間的奇怪的戰鬥。
很容易想象出這是一個民族針對另一個民族的,一個種族針對另一個種族的,南方針對北方的一場決鬥。
①泰坦:希臘神話中天神烏拉紐斯和地神格伊阿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