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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黨代表給連長打打下手,要不然,還要連長幹什麼?”
“連長嘛,平常管管訓練、行軍、打仗這些具體事……”
王初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丁泗流打斷了。
“我這不是訓練嘛,國民軍通用的正規步兵操典,這該歸黨代表管呢,還是連長管?”丁泗流得意地笑起來,“要不,我把隊伍交給你,我去樹陰底下歇口氣?”
王初恩被他鬧個倒憋氣。
“你的訓練和我……沒關係,可你打人就和政治有關係了,和政治有關係的事,我這個連黨代表都要管。”王初恩由守轉攻,越說氣越壯。說完自個兒想想,也不對呀,怎麼能說手槍連的訓練和他這黨代表“沒關係”呢?真是被丁泗流這傢伙氣糊塗了。此時他也顧不上糾正,先把他打人的事弄清楚再說。 。。
十二 棍棒之下(4)
“塗排長、肖班長,你們帶黃松去連部,讓衛生兵給他治傷。”
肖文生聽到黨代表的命令,彎下腰,要扶黃松站起來。肖文生也算老兵了,他有這經驗,無論衝鋒還是撤退,戰鬥中一旦倒在地上最危險,必須趕快站起來。
“慢著!沒我的命令,我看誰敢動?”丁泗流無論在賀龍的老二十軍,還是*的紅二十八團,也無論當排長還是當連長,說一不二,還從來沒人敢當著士兵弟兄的面,這麼駁他的臉面,王初恩這不是下手扇他的耳光嘛!他上前幾步,揪住肖文生,使勁一推,將他搡出幾步開外。塗水根見了,火冒三丈,上前就要動手,被王初恩以手勢阻止了。
“姓王的,你這個黨代表也管得太寬了吧?這訓練場上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要是你說了算,你來,你來帶著手槍連訓練,步兵操典,佇列科目,你懂嗎?”丁泗流從捱了處分後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他毫不掩飾自己,鄙夷的目光在黨代表身上溜來溜去,“你們這些黨代表誰還不知道?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除了紅口白牙一根舌頭,還有什麼鳥名堂?跟大街上那些賣狗皮膏藥的差不多。”
王初恩受到丁泗流當眾奚落,十分惱怒。他也是和丁泗流歲數不相上下的熱血男人,也是槍林彈雨裡鑽出來的,哪受得了這個?
“丁泗流,你少搞這套軍閥主義!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仗著在舊軍隊吃過幾年乾飯,你練的這套‘慢正步’有什麼卵子用?能一腳踢死白狗子?打仗用不上的東西,你倒把自己的弟兄打傷了,我看還是給你的處分太輕,撤你去當伙伕燒火做飯才對。”
黨代表的反擊顯然贏得了手槍連弟兄們的擁戴,別說黃松捱打,他們本來就對這種累而無用的佇列科目訓練感到厭煩,黨代表替他們說出了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包括髮洩了對丁連副的不滿,正迎合了他們的心思。散亂計程車兵們發出有分寸的訕笑聲,甚至有人輕輕吹了聲口哨。丁泗流惡狠狠地扭過頭去,弟兄們立時噤聲。
“王初恩,你狗日的有本事就再撤老子,你讓老子當伙伕燒火,我算你有本事。”丁泗流在手槍連儘管孤家寡人,他並不特別介意。鬧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鬧到在手槍連呆不下去,說不定他正好能調回第一縱隊去。
“肖班長,聽我的命令,帶幾個人,抬黃松去連部找衛生兵治傷!我看誰敢擋道!”
王初恩知道自己不能退讓,撤掉丁泗流的連副,讓他去當伙伕燒火,自己這個連黨代表說了不算;救下黃松,才是煞下丁泗流威風的關鍵,他有手槍連弟兄們的支援,還怕他狗日的不成?
肖文生還在發愣,一旁的排長塗水根飛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傻愣著幹什麼?沒長耳朵呀?黨代表下命令了,快帶黃松去找衛生兵。”
肖文生早就一肚子氣沒處撒,黨代表發了硬話,塗排長又動腳踢了他,他的腰桿子也硬了。幾個弟兄一擁而上,擋開丁泗流,將黃松抬起來,向連部走去。一旁的丁泗流只後悔因為徒手佇列訓練,他的手槍沒帶出來,否則,此時他真敢朝任何人開槍。
“姓王的,算你狠!你狗日的狠!”丁泗流氣得下巴都歪了,他指著王初恩的鼻子罵道,“手槍連你是爺,你說了算,什麼事都他媽管,訓練你也管吧,老子不伺候了。”
丁泗流揚長而去。
連長連順舟躲在房間裡看一本名為《甲子前季由閩至浙沿途陣中日記》的小冊子。冊子殘缺不全,系用墨筆行草書所寫,印製極為粗糙,估計是連城一帶鄉間土法拓印,也不知勤務兵何處覓得。作者“佚名”,但確係為民國十四年,閩軍第三師楊化昭部所屬軍官所記。民國十四年三月,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