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縫,恨連順舟,恨王初恩,恨塗水根,恨黃松、肖文生,他恨所有人不算,還恨閩西這鬼地方!閩西雖然比井岡山富裕,部隊轉移到這基本不愁吃喝,有了根據地,部隊條件有了很大改善,可他老丁在閩西這鬼地方鬧出這麼多不愉快,這他媽的什麼鬼地方啊!這麼說來,這種鬼地方還不如井岡山呢。倒是牛胖子,念著兄弟之情,對他額外關照,隔三岔五弄頓閩西老酒陪他喝著,再說些寬心貼己話當下酒菜,外人看上去,倒以為丁泗流是大隊長,牛胖子是他手下的中隊長呢。
牛胖子安慰他說:“老丁,別洩氣,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這輩子走南闖北,這才到哪?等打仗吧,不打仗光是賣膏藥的耍嘴皮子,搞什麼宣傳發動群眾,組建紅色政權,沒咱的機會,等槍炮一響,咱弟兄們的機會就來了!林司令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還怕沒你鹹魚翻身的日子?” 。 想看書來
二十九 槍聲差點響起來(2)
那些天來,丁泗流是靠著牛胖子和一縱隊一些老兄弟的安慰,才一天天撐過來的。
這期間,丁泗流一直不好意思去找羅翠香。一來四縱隊成了他的傷心之地,二來他見了羅翠香說什麼?再罵他柳達夫那狗日的,唾沫星子都噴不出嘴了。丁泗流的心情就像一天天冷起來的天氣一樣,簡直糟糕透了!大隊出操、訓練他即使跟去了,也無精打采的,像在舊軍隊犯了鴉片癮似的,提不起精神。好在牛胖子關照他,只當他犯了病,看他發懶,就讓他回去休息。這麼一天天過去,丁泗流自己都不能不想,這終歸不是個辦法。可是,他還能去哪呢?總不見得也像肖文生一樣,當逃兵,離開紅四軍吧?
新曆過年前,丁泗流聽說長官們都集中到一個叫古田的村子裡開黨代會去了。他對此並不介意。從南昌暴動到井岡山,再從井岡山上下來,丁泗流雖然知道自己吃的軍糧是“共”字號的,共產黨的軍隊是工農武裝呀、與反動階級的舊軍隊有本質上區別呀,這些話在他耳朵裡都磨出繭子來了,可丁泗流並沒有認真想過共產黨和紅四軍誰比誰大、誰應該管著誰的問題,就像他永遠弄不明白“*”之間,朱德管著毛澤東呢,還是毛澤東管著朱德?他懶得去想那個簡單而又複雜的問題,就算他想,也未必能想明白。他更不曾想過自己要不要加入共產黨的問題。他曾經以為,自己加入了紅軍,就已經是共產黨的人了。記得在紅二十八團時,有一次連黨代表帶人召開支部會,丁泗流洗乾淨一個生番薯,邊啃邊大大咧咧闖進去坐下來,弄得連黨代表很是尷尬。他賠著笑臉朝外請他,說老丁,我們這是黨的會議。丁泗流把番薯嚼得“嚓嚓”響,白色的汁水順著他嘴角朝下淌。“黨的會議?哪個黨?”丁泗流愕然問道。黨代表哭笑不得。“哪個黨?紅軍中還有哪個黨?當然是共產黨了。”丁泗流鬆口氣道:“對嘛,那就沒錯了,我就是共產黨,我連隊開會,我這當連長的哪能不來?”邊上的幾個排長和士兵黨員捂著嘴笑,連黨代表大傷腦筋,苦口婆心,說了好半天,丁泗流才半信半疑地搞清楚,別說當連長了,更高階別的長官,也不一定就是共產黨員,入黨是要先填表造冊登記的,人家黨員開會確實與他當連長的無關。他惱恨地甩掉番薯尾巴,啐掉了嘴裡的番薯渣子,到底還是離開了會場,嘴裡還不住嘟囔著:老子都參加過南昌暴動,怎麼還不是黨員呢?他抱怨連黨代表準是有什麼事情想瞞著他這當連長的,才召開什麼支部會……揹人沒好事,好事不揹人,這是丁泗流下的結論。
正因為如此,手槍連去蛟洋的路上,王初恩把人帶到山上召開的那次支部會,才格外令他惱恨。
就算丁泗流想加入共產黨,恐怕人家還不想要他呢。據王初恩那泥腿子說,入黨是要條件的,不一定做上了軍官就能入黨。丁泗流就想,共產黨不稀罕老子?老子還不稀罕共產黨呢。一個泥腿子黨,十里地外就聞到了一股子土腥味,入了也不多發一分餉,反倒要交什麼黨費,入那玩意兒圖個啥?以前在許克祥的二十師,就有人來動員他加入國民黨,還一二三四五地列舉了種種好處,好像吃香的喝辣的,都由著國民黨員先張嘴。就這,丁泗流都沒入。國民黨倒是稀罕他了,可他倒是不稀罕國民黨呢。為啥?他圖個自在,不想受任何黨的轄制。當兵吃糧,腿快手長。吃的是一杆槍,喝的也是一杆槍,壯膽的還是一杆槍,入什麼鳥黨呀!黨是幹什麼的?黨不就是暗地裡整事的?從前在許克祥的二十師,那些國民黨員就時不時開會,一夥人背地裡嘀嘀咕咕,不定悄沒聲地算計誰呢。他老丁不喜歡這套,也不信這個。誰知到了紅軍這邊,共產黨開起會來和許克祥那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