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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慢。
這日晚飯時甚至出言要瑞雪一同坐下來吃,瑞雪立即歡喜應下,她倒不覺得這是名義上夫君對她的認同和尊重,只單純為了以後不必再煩惱,如何才能把本就不多的飯菜分成兩份?
當然,趙豐年不知她心中如此想,反倒以為這女子也不算愚笨,知道聽從夫主的吩咐了。
秋日的風,沒有夏日的悶熱,冬日的冷冽,吹在身上,分外舒適涼爽,趙豐年慢慢在院子裡走了幾圈兒,活動著因為長期臥床有些僵硬的手腳,自覺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喚了剛剛從園子裡回來的瑞雪,去通知蒙童們準備開課。
結果瑞雪回來卻說,族老們要他再多養兩日,因為秋收馬上就開始了。
那十幾個蒙童,雖然才不過八九歲年紀,做不得什麼力氣活,但是幫忙看個孩子、往地裡送個食水還是能做到的,多留在家裡幾日,也為大人分擔一二。
趙豐年原本也是因為養病日久,擔心耽擱了孩子們的功課,並不是完全好利索了,聽得如此回話,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瑞雪心裡感激張嫂子一家,從她醒後就一直多方照料,左右家裡也沒有糧食可收,就每日早早做好飯菜,草草先吃一口就扔下趙豐年,跟著張嫂子一家下地忙碌。
張家夫妻先前死活不肯,連聲說著她是嬌貴人,又識文斷字,怎能做這些粗活?
瑞雪卻笑道,“先不說嫂子和大哥對我們夫妻的幫助,就只說鄰里之間住著也該互相搭把手啊,我閒著無事,怎麼能看著你們忙翻天。再說,大哥和嫂子就當我是為了來混幾頓好飯食吧。”
張嫂子知道她把雞蛋都做給了趙豐年吃了,心中憐惜她也是大病初癒,不曾好好將養,就不再推辭,帶了她下田收割包穀。
他們夫妻割包穀秸,大壯揮著鎬頭刨下根鬚,瑞雪就帶著二壯和三丫坐在地頭剝包穀皮子。
秋天的太陽很暖,象一床絲絲軟軟的被子覆蓋在人們的身上,暖洋洋、綿融融的,充滿了睡意。
瑞雪麻利的剝著包穀皮,露出裡面飽滿的苞穀粒,像一粒粒金豆子一般喜人,雪白的葉子擰成股兒,兩兩綁在一處堆在一邊,等到運回家去,直接搭在木架上晾乾,就可以脫粒裝袋了。
二壯和三丫,一個六歲一個四歲,正是頑皮的年紀,剝了幾十個,就有些坐不住,在包穀堆上爬上爬下瘋鬧,時常滾做一團,瑞雪忙著幹活不能分心照管他們,又擔心小孩子骨頭脆,摔了哪裡不好交代,就想了幾個成語故事講給他們聽,哄著他們老老實實呆在她身邊。
兩個孩子眨巴著大眼睛,聽得入迷,不時因為瑞雪講到驚險之處而擔憂,或者聽得她提問而皺著小眉頭想答案,哪還有心思去淘氣,果真讓瑞雪省了很多力氣。
結果,中午張嫂回去做了午飯端回來,大夥兒圍在地頭吃飯時,兩個孩子就歡喜的嚷著講給爹孃和哥哥聽。
二壯繼承了張嫂子的多言而爽快的性子,雖然還講不得多完整,但是勝在聲音清脆,活靈活現,倒也讓一家人聽得有滋有味,瑞雪沒想到這孩子記憶力這般好,很是誇讚了兩句,張家夫妻樂得合不攏嘴,連說是她教的好,一時說笑得熱鬧。
隔壁地裡的黑子聽了幾句,立刻跑了過來,央求師孃給好好講講,他的父母也是憨厚的農人,也端了飯菜過來想要一起聽聽,沾沾讀書人的靈氣。
瑞雪無奈,就把給兩個孩子講的故事又重複了一遍,聽得眾人連連讚道,原本只知道趙先生才學好,沒想到如今找了個娘子不僅也是個識文斷字的,還講得這般好故事。
農家人除了每年上元節去陣子裡看看花燈,平日裡也沒個消遣,偶爾哪個村子裡的富戶有個喜事請臺大戲,都能引得十里八村趕路來瞧熱鬧。
瑞雪講的幾個故事,不但有趣還有道理,不到一晚就傳得許多人都知道了,於是第二日中午再吃午飯時,聚來聽新鮮的鄉親就更多了,瑞雪一邊自嘲她居然成了說評書的先生,一邊抓住這樣的好機會,發揮她的親和力,倒也把村裡人認識了大半。
她十五歲輟學回家賣豆腐,操持一家生計,早早練就了一副好口才,後來開起廠子,白日忙碌,晚上就挑燈夜讀學習,又加出門走了很多城市,那眼界見識,自然不是這時空的普通婦人可比,所以,如此不過四五日,整個村子裡婦人們都拿她當了知心姐妹兒,就是那些男子也不敢小看與她。
這一日張嫂子家的半畝土豆都裝了麻袋,兩畝包穀也收好了,秸稈兒打捆,根鬚刨出曬乾磕掉了泥土,只等著用牛車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