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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句句教兩個孩子低聲誦讀,然後又逐字逐句給他們講解含義,直到學了整整一頁,才停了下來,說道,“學習最怕貪多,不求甚解。今日學完這一頁,你們熟背下來,完全弄明白其中的含義,明日再學新的。”
兩個孩子起身行禮,收了課本,黑子笑嘻嘻問道,“師孃,您的學問真好,您還會別的嗎?”
瑞雪摸摸他的頭,“師孃就這本論語學的不錯,還能勉強教你們幾句,另外數算也會一些。但是,像你們母親會的那些女紅、裁衣或者別的農活,師孃就不會了。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
兩個孩子點頭,說話間外面的雨就停了,瑞雪擔心一會兒又下起來,就攆了他們回家去。
大壯和黑子又重新仔細包好課本,這才笑嘻嘻跑出院門,遠遠的還衝著站在屋門處的瑞雪揮手,惹的瑞雪嘴角一直翹著。
想著剛才不小心睡過頭,又教兩個孩子讀書,把午飯都混忘了,瑞雪連忙下廚整治了簡單的飯菜,端進屋時,趙豐年潭水般幽深的眼眸正若有所思的望著門口,見她進來,微微顫動一下,那潭水就如同被扔進一顆小石子一般,一圈圈漾出無數漣漪。
第八章 秋收
瑞雪心裡沒來由的就開始發虛,連忙垂下眼眸,把飯菜放在床邊。
“剛才我錯過了飯時,你一定餓了吧,簡單先吃點兒墊墊肚子,晚上再給你整治些好的。”
趙豐年沒有答話,半是新奇半是懊惱的盯著瑞雪又看了好一會兒,就在瑞雪實在受不了那瞪視,準備開口之時,他卻終於出聲問道,“你,真的是個丫鬟出身?”
瑞雪一愣,低頭伸出雙手,看著手掌心裡幾個顯眼的繭子,聳肩答道,“你見過哪個小姐手上有繭子,不是丫鬟是啥?就算跟著主子學過幾天字,也不能真的變成主子啊。
趙豐年不置可否的吹了眼簾,拿起筷子開始吃飯,瑞雪也不知瞞過他沒有,一邊在心裡腹誹這人真是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絕對是做大奸臣的料兒。一邊轉身搬起剛才因為教兩個孩子讀書而移到地中央的桌子,重新挪回窗下,然後就去了灶間吃飯。
趙豐年淡淡掃了那桌子一眼,也許真是他多心了,就像她說的那樣,大戶人家的小姐們繡個帕子就算活計了,多走兩步路都出虛汗,怎會如此孔武有力,可以輕易搬動一隻杉木大方桌兒?
再者說,跟在小姐身邊讀書,反倒才學賽過小姐的丫鬟,武國曆史上也不是沒有,二百年前不就有位狀元郎娶了宰相家小姐身邊的秉筆丫鬟為妻,一時傳為佳話?
這般想著,他也就放下了心裡的疑慮。
廚房裡,瑞雪慢慢喝著包穀粥,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這個身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身世,如果按昨日腦子裡突然閃現的那奇怪畫面和那塊上好玉佩推理,這原主人應該是個有身份的小姐,但是她手心有繭子不說,剛才又那般輕鬆的搬起了桌子,這就有些反常了。
要知道就算前世她幹慣了粗活,力氣也沒有這般大啊,這時空嬌滴滴的小姐們,就更不可能有這把子力氣了。那這身子的原主人到底是小姐,還是丫鬟呢?
一頓飯吃完,她也沒得出結論,抬頭看看外面天空,暗灰色的烏雲已經褪盡,露出湛藍的天空,太陽斜斜西掛,毫不吝嗇的把溫暖的陽光灑下,向人間昭告它的重新歸來。樹葉殘留的雨珠兒上,微微顫動著,越發顯得晶瑩剔透,就是空氣都好似新鮮了三分。
瑞雪的心情大好,立刻放下碗筷,跑去後園看那五壟白菜,有了這場及時雨的浸潤,想來一定白菜種很快就會發芽出苗了,喜滋滋的四處巡看一番,她就颳去鞋底的溼泥,轉回灶間刷洗碗筷,然後照料著屋中之人,或者喝水,或者“更衣”。
如此過了三日,趙豐年已經能自己慢慢挪動到院角的茅房去方便了,瑞雪也終於脫離了全職陪護的工作。
大壯和小黑每日午後都要來學上一個時辰,一開始兩個孩子,見到趙豐年還知道問詢兩句,在得到先生身子病弱不能教授的回答後,才轉向師孃請教,待得後來,乾脆就連問詢都省了,行過禮,直接就奔向師孃了。
這讓趙豐年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在旁邊聽得幾日,卻也不得不承認,瑞雪的教授方法確實不錯,先解釋清楚含義,再要孩子們誦讀,直至背誦,這比要孩子們先背誦下來再解釋含義,更容易被孩子們接受。
他心裡默默記下來,想著以後也要照此改換一下授課方法,當然,他看著瑞雪的眼神,不自覺的也添進了一抹敬佩之色,不再像以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