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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齊進退出去前又瞥了郭文鶯一眼,後者正跟條桌腿子過不去,那腿子下部製作並不繁瑣,也沒多少花紋,只是她擦的太過仔細,又是用指甲摳,又是用抹布蹭,似恨不能把漆都弄掉一層,才顯出她的忠誠來。再看封敬亭,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怎麼看都像是黃鼠狼在逗弄只雞。
想到三年前在莊子裡他把郭文鶯拐來時,露出的那個笑,忍不住惡寒一把,王爺抓雞的本事,更見功夫了?
記得上回郭文鶯是給他刷鞋來著,上上回是刷馬桶,再上上回是刷馬,再再上上回是幹什麼來著?
王爺也是,好歹一個郡王,偏偏整天跟個軍需官過不去?平日也沒見他跟別人這麼較真過。
第十章 玩人
封敬亭看了半天地圖,氣也消了,似乎對她勤勉的樣子很是滿意,點頭道:“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是。”郭文鶯這才鬆了口氣,對付小氣的人,總要叫他氣順了才能辦事。
她忙站起來,打了打身上的灰,道:“朝廷是沒糧,但南方有糧啊,南方地多,大戶也多,不如從南方私運一些來。”
糧草素來都受管制的,私運糧是重罪,若被發現要殺頭的。
他抿唇,“你玩爺呢?”
郭文鶯乾笑,“這倒不是,只不過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既然朝廷不給糧,那咱們就大張旗鼓的鬧一場,總不能老憋著吃虧,連喊聲冤都不行吧。”
其實從南方運糧的事封敬亭也幹過,不僅運糧,還從大戶手裡搶過糧,但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可沒那麼多眼睛不錯眼珠的盯著他。
他這個王爺當的不易,當然也有自己的顧慮,他自小就不怎麼受寵,母妃也只是普通的後宮嬪妃,與他一般屬於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地位,還不是親的。沒有對應的勢力也罷了,可偏偏他的文治武功比幾個兄弟都強,又掌著軍權,成為眾矢之的也是在所難免的。
幾個哥哥弟弟們合起夥來整他,大有不弄死他不算完的意思,他一直壓著沒反抗就是在等,等把他逼到了臨界點一口氣算個清楚,到時候就算是皇上也袒護不了誰了。
不過今日郭文鶯的話倒給他提了個醒,既然大戰在即,這個時候若不搞出點什麼來,豈不是對不起幾個兄弟對他多年的照顧?
他思索片刻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本王自有主意。”
郭文鶯雖應了聲,卻磨磨蹭蹭不肯走,在軍帳裡揮舞著手臂,不時的喊兩嗓子助威,給他大大打氣。就差抱著他胳膊,大喊一聲,“你行的。”
封敬亭也被她挑的振奮起來,摸著下巴尋思,“要玩就玩的大點,此事要好好計劃,定要一招制勝,讓他們吃盡啞巴虧。”
郭文鶯深深點頭,她對他這點最為佩服,能屈能伸,說狠就狠,這樣的人要是爭不了那個位置,怕也沒誰了。
封敬亭心裡打了主意,叫齊進進來,吩咐道:“去請陸先生過來吧。”
齊進應了一聲,順嘴說了句,“屬下去備茶。”陸先生地位不一般,他要來自然茶點伺候的。
郭文鶯哼了哼,甩甩手裡抹布,硬生生對陸啟方擠出幾分嫉妒,人家來就有茶,偏她是做苦工的。
封敬亭見她犯了小性兒,擺擺手,“行了,你也別擦了。”
她大喜,“王爺這是不氣我了嗎?”
他點頭,一副‘深明大義,不計前嫌’樣,“嗯,去到馬廄裡看看本王那匹月夜青棕馬吧。”
去看自然不只是去看的,還得帶點什麼,比如刷子啊、水桶啊啥的。郭文鶯認命的往外走,她這回給他找了這麼大的事,弄不好就得讓老皇上咔嚓了,只是刷個馬已經算便宜了。
西北產好馬,西北軍的馬廄也是南齊最宏偉最龐大的,馬匹最多,一水的都是高頭戰馬。
郭文鶯很容易找到封敬亭的月夜青棕,剛要了水桶準備刷,就看見鄧久成疾步過來。
他神神秘秘地湊到跟前,“文英,你要的騾子送到了。”
郭文鶯大喜,“真的,帶我看看去。”她順手把水桶和刷子遞給一旁的小兵,就跟著鄧久成跑了。
至於刷馬,哪天她有空再說吧。
騾子一共一百頭,個個身長體健,看著就是那麼壯實。讓人稀罕的忍不住想摸幾把。
鄧久成笑得兩眼都快眯起來了,“你瞅瞅,一水都是公的,力氣大著呢,你瞧瞧這身段長得多俊啊。”
郭文鶯很滿意,這些騾子是她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