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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頂兩句,又想到上回他為了徵糧,被老皇帝拎回去罵了個狗血淋頭,杖責一百棍的事,滿肚子罵人的話也不好意思罵出口了。
說實在的,能不能找到糧,真不是他這個郡王能管得了的。裕仁關關口附近全是山,只靠宋城一地有幾千畝地種莊稼,那點土地根本不可能養活這二十萬人。又不能打家劫舍,找瓦剌搶又摸不著人,不想點歪主意怎麼能過去這個坎?
心裡鬱悶著,臉上笑容卻更盛,“王爺您看,這馬上要打仗了,總不能讓士兵們都餓著肚子上戰場吧?咱得想點辦法啊!”
封敬亭哼哼兩聲,上次進京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把戶部、兵部都得罪了一個遍,對著六部官員大聲喝罵,“你們這些在朝當官的,一天到晚的喝酒吃肉泡娘們,可知前方士兵難以果腹,是餓著肚子上戰場嗎?他們飢餓難耐,只能喝瓦剌的血,吃瓦剌的肉,一刀捅過去,拖的腸子都出來了也不肯鬆口,這是何等的慘烈。你們這般作為也不怕做噩夢,幾千幾萬沒了頭顱,腸流滿地計程車兵尋你報仇嗎?”
他這話當然是胡編的,士兵們再餓也沒到喝人血的地步,不過南齊人最信鬼神,他說的太過兇狠,終於把那幫唧唧歪歪的朝臣們鎮住了。後來還是老皇帝‘仗義’,讓他捱了一百棍子,才總算把糧要回來。雖然那一百棍最後是找了二十個人平攤的,但到底有幾棍子打在他身上了不是?
要糧?那不是要糧,那是要命,要他的命。
郭文鶯看他那深情款款,恨意重重的樣子,真怕他說出來“要糧沒有,要命一條”的話。期期艾艾道:“王爺,這滿營計程車兵都是您的屬下,您要打仗,總不能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吧?”
這話徹底把封敬亭惹毛了,他咬牙道:“是本王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媽了個巴子的,他還想問是誰把他往死路上逼呢?
郭文鶯見他怒了,慌忙跪下,“王爺,我錯了,一時情急,口沒遮攔,您大人大量,饒了我這回吧。”
“口沒遮攔?”他略略挑眉。
“不不,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喪心病狂,王爺愛兵如子,怎麼可能做輕賤士兵的事,王爺一定會結果缺糧的問題,讓南齊二十萬將士生生世世念你的好。”這是妥妥的拍馬屁啊。
封敬亭不理會她,又拿起桌上一本看,不小心碰了硯臺,手上沾了點子墨汁。
他皺眉,“去給我打盆水來。”
郭文鶯忙應了出去,端了一盆山泉水回來給他淨手。
他素有潔癖,洗了一遍不覺乾淨,又道:“再打盆水來。”
如此三四次才算作罷,拿了條白手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然後看郭文鶯,“你是不是不滿意本王讓你多跑幾趟?”
“怎麼可能!”郭文鶯瞪大眼睛,反駁道:“我像那麼不懂事的人嗎?您這樣位高權重的,肯定得有些派頭呀,別說多打幾盆水淨手,您就是再多洗幾次腳,再上個茅廁燻個香,或者連澡一塊洗了,也是應當應分的。下官對您就剩下崇敬了,怎麼可能有怨言?”
封敬亭不太舒服的噎了一下,她總有本事好話都能讓人聽出膈應來。何況還不是什麼好話。
心裡有些惱意,手指似不經意拂過房中的攢接十字欄杆架格,自言自語道:“還有點灰……”
郭文鶯微微一怔,隨即忙介面:“我來,我來,我來幫您打掃。”
“不妥當吧?”他狀似心疼屬下,心裡卻想著那天滿帳的蟲子,真是嚇得他小心肝亂跳,這會兒就想怎麼折磨人了。
郭文鶯此時乖巧的不要不要的,連聲說:“妥當,妥當,王爺住的舒服,心情好,下官也跟著沾光。”
封敬亭再不說話,返身回到書案前,繼續看他的地圖,抬眼舉止間似乎只當沒她這個人。
這是預設的意思,郭文鶯心領神會,立刻出去取了水和抹布來,挽起袖子開始上上下下擦洗起來。她雖是大小/姐,卻從未享過大小/姐的福,這些日常粗活她自幼也是做慣的,順手順腳,麻利得很。
反正只要每次求到封敬亭這兒,他總要收點利息,他又素來小氣,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主。上次她找他要人辦事,被他使喚了三天,天天給他刷馬桶,這次只是灑掃,還真是便宜她了。
過了一會兒,齊進進來,拿眼多瞄了她幾下,那眼神帶著控訴,似很不滿她把他的活計搶了。
封敬亭掃他一眼,“什麼事?”
高進拱手道:“王爺,陸先生說有事找您。”
“讓他一會兒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