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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微微一滯,然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因為沒有了人掌控,座下的馬匹便在雪地裡信步走著,踏出了一行的碎玉亂瓊,北堂戎渡一時倒也沒有什麼話說,只得轉了個話題,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牧傾寒環著他的腰身,微微出聲:“我路過此處,想起人說在望仙台求禱祈福,頗為靈驗,因此便欲上山……我想求禱,能再與你相見。”
……對他而言,能在寂靜冷夜裡給予他一絲溫暖回憶的,世間,只唯有那一個人,可是當回憶漸漸到了最後,繁華盡褪,他就只還記得一個人清麗還嗔的容顏,就又將會是一個不眠夜了……
……只是當年兩情歡濃之際,卻還未曾來得及察覺到,原來,竟已不能失去她。
北堂戎渡略微垂了一下眼,似是目中映出周圍雪地耀白的蒼冷,隱隱泛著一絲無奈之意,片刻之後,忽然用兩隻手扣住牧傾寒箍在他腰上的雙手,就往外掰,同時冷聲道:“你鬆手……”
身後那人不出聲,手上卻摟得更緊了,北堂戎渡十根手指都扣在了他的手背上,慢慢使力往外掰:“我已經說過了,你鬆開……”
修飾得精美無倫的指甲隨著力道的緩緩加大,已經刺進了皮肉,有殷紅的血漸漸溢位來,但牧傾寒卻只是沉默著不肯鬆開半分,低聲道:“……除非你將我這兩臂都砍去,否則我定然不會放手。”北堂戎渡頓了頓,既而兩手就慢慢卸去了力道,面上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道:“那你要怎麼樣?”牧傾寒坐在他身後,對自己還在微微滲血的手背仿若熟視無睹,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記得以前我時常為你摘花簪在發上,那麼如今,你可要一個願意為你一世簪花的人麼。”
北堂戎渡心中微微一頓,似有分毫觸動,然後在下一刻,忽然冷冷道:“我不需要。”說罷,突然出手若電,並指如劍,在牧傾寒臂間的一處穴道上猛地一戳,使其在一瞬間麻軟無力,雖只能產生片刻的功效,但已足夠北堂戎渡從他懷中脫身出來,飛身下馬,站在雪地當中,神色間冷冷淡淡,看著牧傾寒道:“你我之間,一開始就是假的,我接近你,只不過是為了荼羅丹而已,東西到手,我也自然不會再與你虛與委蛇下去,你我各走各的路,你也不要再纏著我。”
他說到這裡,幾不可覺地微微偏過了頭去,不再看向牧傾寒,只是將兩隻手攏進長長的廣袖裡,淡然繼續道:“你是青帝門的少門主,更是‘斷情劍’牧傾寒,只要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必為我這樣虛情假意的人費心……眾多名門世家的姑娘小姐,屬意你的決不在少數,而我這樣心計陰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子,不是你的良配。”
牧傾寒定定看著北堂戎渡,良久,才慢慢道:“你騙我。”他下了馬,一步一步走到北堂戎渡面前,此時寒風凝止,雪地皎白,這個人站在雪地裡,綠瑩瑩的長袖近乎迤地,瓔珞生香,羅襪淡塵,容貌已不再是當初還沒有長成的模樣,身段亦出落得高挑而修長,牧傾寒停在這人面前,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對方的手,不容拒絕地攥在掌心裡低頭輕吻,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響在四下無人的雪地裡:“你騙我……蓉蓉,我不信你心裡,連半分情義都沒有。”他頓了頓,又接著道:“哪怕……就算真是這樣,我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意到濃時怎忍舍,情到深處無怨尤。在親耳聽到她那樣無情的話時,不是不心涼,不是不齒冷的,可是情之一字,銘心刻骨,半點由不得人,即使他並非從來都不曾想過,她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在騙他的,但偏偏,身不由己……
牧傾寒目光沉沉,只是一轉也不轉地凝定在北堂戎渡的臉上,低聲道:“我對你發過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一生一世奉如金科玉律,不會違逆,可是這一次,我要逆一回你的意思。”他溫熱的唇輕輕觸在那人凝白如雪的手上:“當年無論是接近我,還是從我身邊離開,都是由你決定,如今,讓我也自行選一回。”
北堂戎渡眸色微斂,用力想要抽回手,同時淡淡道:“我生性狠毒,心思狡詐,方才你也見了那些屍首罷?那都是我殺的,我不是什麼仙子,而是妖女,我會迷惑人,騙人,害人……你還是醒醒罷,你和我的那點緣分,早就盡了。”
牧傾寒卻緊攥著北堂戎渡的手,牢牢不放,目光深深定在那張記憶中清麗還嗔的容顏上:“失而復得……蓉蓉,我不管你是好是壞,是稟性純善的仙子也好,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也罷,這一生,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六十。 情深情淺不由人
牧傾寒卻緊攥著北堂戎渡的手,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