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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長睫微垂,淡笑道:“父親,其實像你我父子這樣的人,談什麼痴心苦情,矢志不渝?只不過韓煙於我,向來忠心無二,既有三分主僕恩義,又有兩分朋友之誼,一分兄弟之情,餘下的,也不大完全說得清楚……他曾說過一生不會離我左右,既然這樣,我也不吝於讓他與我共享富貴權柄,更不會讓旁人瞧他不起,若說起子嗣的話,日後隨便選幾個容色過人,根骨清奇的女子給我生上幾個孩子,也就罷了,實是容易得很。”
北堂尊越冷漠地看著少年,似乎想要立時喝止駁回他的這種想法,但不知為何,良久,終於語氣淡淡道:“……隨你的意。”
十二月廿八,宜移徙,入宅,嫁娶。大吉。
晚間無遮堡中張燈結綵,彩燈紅綢,雕金弄玉,滿目俱是紙醉金迷的奢華,因北堂戎渡不耐煩弄得繁瑣蕪雜,因此只是在江湖上傳出訊息罷了,卻並未給任何人下了請帖,只在堡中備下無數流水席面,令無遮堡中眾人暢快酣飲慶賀一番罷了。
夜已漸深,碧海閣富麗堂皇,張燈結綵,彼時北堂戎渡一身簇新的大紅喜服,珠冠寶帶,與沈韓煙面對面坐著,把酒對酌。
沈韓煙穿著大紅的通袖絳紋吉服,燈光下,眉似遠山,宛若修竹臨風,拿著金壺給兩人重新滿上了酒,一面道:“公子平日裡,倒少有喝這‘海棠醉’。”
桌上放著兩隻一模一樣金樽,其間鑲珠嵌玉,華貴非常,裡面裝滿了琥珀色的美酒,北堂戎渡聽了,便抬了臉兒看他,輕笑道:“你還叫我公子?這稱呼已用了多年,如今可該改了罷,或是叫‘北堂’,或是叫‘戎渡’,而且以後也別忘了要用‘你’‘我’作稱。”青年亦笑,頓了頓,便道:“……北堂。”
紅帳半掩,壓抑的喘息聲從帳內低低傳出,許久,才漸漸歇止了下來。
青年躺在凌亂的被褥之間,全身不著寸縷,仍還在不住地微微喘息,全身的骨頭卻都似是被抽去了一般,一時間根本不想動彈半下,北堂戎渡仍然還趴在他身上,撫摩著對方一頭灑遍了肩胸的散亂青絲,半晌,等到青年逐漸平靜了下來之後,才低頭瞧著對方,同時淡笑徐徐,露出一點雪白的虎牙:“……如今可是長久在一處了,韓煙,你可喜歡麼。”
沈韓煙沒直接應他,只是將掌心慢慢貼上了少年的臉頰,緩慢用指尖在上面遊移勾勒著對方的輪廓,許久,才道:“公……你待我如此,沈韓煙一生之中,不會相忘。”
五十八。 美人蛇
第二日一早醒來,北堂戎渡推了推身旁的青年,笑道:“還不醒?今早可還有事呢。”沈韓煙迷迷糊糊睜開眼,剛剛本能應了一聲,突然就想起今天確實有要事,不由得一下清醒了,忙坐起身道:“……可是時辰已經不早了麼?”
剛坐起來,就覺下身還微微痠疼著,沈韓煙凝了凝眉,在腰間的兩三處穴道上點了幾下,以便緩解不適,北堂戎渡則叫了侍女進來,伺候兩人穿衣洗漱。
一群貼身的大丫鬟端盆捧巾地進來服侍,亦且笑嘻嘻地討賞,北堂戎渡早有備下的紅封,此時也一一賞過了,兩人細細梳洗乾淨,換上新衣,雙雙到遮雲居去見北堂尊越。
兩人一路走過長廊,到了前堂,先跪下拜過,而後又奉了茶,北堂尊越一身暗紫的長袍,坐在上首,嘴角抿著一分淡漠的桀驁線條,銳利的眸子掃過北堂戎渡,既而又輕描淡寫地移開了,北堂戎渡看出他微有不耐,自己心中亦知他對沈韓煙是並不滿意的,因此起身上前笑嘻嘻地打圓場道:“父親應該給紅包的,若是東西太少,我可不幹。”一面說,一面就將右手伸了過去,掌心朝上作討要狀,左手則背在身後,朝青年微微一擺,示意對方下去,沈韓煙亦是極會察言觀色,遂向北堂尊越告了罪,便退下了。
北堂尊越方才見他二人一同前來,皆是丰神秀姿,俊採難描,真真如同一雙璧人一般,耀得人眼花繚亂,但他見了,卻只是覺得心下微慍,並不舒坦,直到此時沈韓煙下去,眼前只剩北堂戎渡微帶狡黠的笑臉,才幾不可覺地散去了眼底的慍意,右手在北堂戎渡伸到他面前的掌心上突然響脆地一打,把那討要紅包的手拍了下去,嗤聲笑罵道:“你莫非倒是掉進錢眼裡了不成!”北堂戎渡搓了搓被打的手心,笑道:“難道誰還能嫌錢多了?無遮堡麾下設有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共七堂,其中‘天璇’向來不但專管暗殺,亦對外接些刺殺之類的委託,父親幾年前將其交與我掌管,只要代價合適,看在錢的份上,我也是時常親自出手的。”他說著,手上已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摺扇,含笑敲了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