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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點了一下頭,笑道:“那娘快睡罷,我讓她們都別來打擾。”說著,替北堂迦掖了掖身上的紗被,將房內的一干侍女全都帶了下去。
室中只剩下了她一個人。良久,北堂迦下了床,開箱啟鎖,挑出自己最漂亮的衣裙換上,又坐在梳妝檯前精心施了些許脂粉,挽了髮髻,戴上首飾簪環,頓了頓,取出一柄削水果的小刀,然後就靜靜躺在了床上。
眼中終於緩緩落下淚來。忍了半日的淚,在這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刻,才一點一點地順著眼角流下去,濡溼在柔軟的枕頭上……北堂迦清淚成雙,手中的小刀薄而鋒利,一點一點地靠近了右手手腕。
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張眉目如畫的小臉。北堂迦遲疑了一瞬,然後,淚如雨下。
……渡兒,是娘沒用,可是我就是這麼軟弱的普通女子,我承受不起這樣可怕的事實,除了逃避,我沒有別的辦法……
……戎渡,對不起,求你原諒我……
手中的刀刃,用力向下一劃。
天色漸漸開始有些暗了下去,北堂戎渡走到北堂迦的房外,掀起簾子進到裡面,笑道:“娘,該吃飯了……你好些了麼?”一邊說,一邊就往內室走去。
“……娘?!!”
二十三。 花逝
此時天色漸暗,室中光線沉沉,唯聞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瀰漫在空氣當中,揮之不去,目光的盡頭,是床腳那一灘長河般蜿蜒匯聚的猩紅,如同一朵慘烈淒厲的花朵。北堂迦靜靜躺在床上,青絲挽結,簪環點綴,華美瑰麗的衣飾裹住纖細的身體,一隻手橫出床沿,錦袖挽起,露出一截近乎透明的慘白手腕,一道猙獰極深的傷口醒目地橫在腕間,上面的血已經凝結,床頭,放著一把沾著血跡的小刀。
北堂迦安安靜靜地躺著,額間貼著繁複的花鈿,或許是施了胭脂的緣故,即使是失血過多,她的面容也仍然看不出多少異樣,依舊是溫柔而美麗的,唇上點著茉莉胭脂,顏色滋潤而鮮亮,就像是她隨時都會輕啟朱唇,從唇中吐出柔和的話語……
北堂戎渡的頭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一步一步過去,走到床前,然後輕輕抓住了北堂迦的手,小聲地喚道:“娘……吃飯了。”
他一連叫了十幾遍,反覆地叫,聲音越來越大,直驚動了吟花閣裡的其他人,那令人心驚的厲聲嘶喚,使得一群侍女慌亂地匆匆急步趕來,然後,便是突如其來的大片大片淒厲尖叫,與隨之而來的哭喊。
室中哭聲響震,幾名自幼便跟隨北堂迦的侍女雙腿一軟,頹然摔倒於地,站也站不起來,隨即便踉蹌著爬過血泊,爬到床前淒厲哭叫道:“……小姐!”
北堂戎渡直挺挺地站在榻前,目光釘住也似地死死看著床上的人。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心跳,身體冰冷……北堂迦,已經死去多時了。
有冷風從窗外透進。北堂戎渡只覺全身都冷浸浸地,整顆心都好象是凍住了一般,彷彿有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插進心口,卻並未覺得疼……北堂迦安靜地躺著,如同睡著了一樣,依稀還是從前某一個夏日的午後,她睡在花架下乘涼,北堂戎渡便躺在她身旁的一張涼榻上,悠閒地剝著荔枝吃,一面聽樹上的蟬有氣無力地鳴叫,身旁的女子唇角含著一縷恬靜的笑容熟睡著,有金色的陽光透過花葉,細碎地覆上她的睫毛,就如同一隻金色的蝴蝶,輕輕流連在她的長睫上……
室中哭聲一片,北堂戎渡一聲不吭,忽然間伸手拿起了床頭那把沾著血跡的小刀,收進懷裡,然後淡淡道:“……都閉嘴。”
他的聲音不大,幾乎沒有什麼人聽見,但北堂戎渡隨即便厲喝一聲:“都閉嘴!”他說完,目光猛然掃過一大群侍女,很快就停在了那個今天陪在北堂迦身邊的侍女身上,幾步走到她面前,聲音中,是刺骨的冰冷:“……說,我娘今天,到底怎麼了?”
侍女被他眼中擇人慾噬的可怖神情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得斷斷續續地哭道:“奴婢……奴婢不知道……下午還好好的……奴婢拿著水桶過去時,就看見小姐正……正自己往回走……臉色發白……奴婢真的不知道……”
北堂戎渡面無表情,片刻之後,突然厲聲道:“去!傳我的意思,把今天下午在那荷花池周圍方圓半里之內當值的丫頭統統叫過來,一個也不準少,漏了一個,就剝了你們的皮!”
近百名年輕女子惶惶跪在大廳當中,茫然不知所措,北堂戎渡站在上首,身旁一個銅盆擱在地上,裡面放著數十塊燒得通紅的熱炭。
北堂戎渡只是冷笑,蔚藍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