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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等想得明白了,才用左手起了筆,然後輕輕落下,寫下幾字跡清雅的描花小篆。
一時寫罷停筆,北堂戎渡不知為何,忽然輕輕嘆息了一聲,在紙上吹了吹,待到墨跡乾透了,便拿出一隻信封將其裝了起來,旋即朝外面吩咐道:“……來人。”
門外立時就有一名內監快步趨入,北堂戎渡一面用錦帕擦了擦手,一面說道:“派人去同平章事府,請牧家大公子來見我。”那內監聽了,便躬身領命而去。
北堂戎渡在案前坐下,閉目向後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此時窗外有梅花含苞而放,大有不似春光勝似春光的美態,甚至依稀有梅花淡薄的香氣幽幽傳來,與殿中水仙的芳香氣味一攪,頓時說不出地雜混,但卻不見濃重,只顯得幽深了些,就好象是他此刻有些微亂的思緒一般。
其實對於牧傾寒,北堂戎渡覺得己總依稀有一種微妙的心情,從對方那裡,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去戀慕、甚至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滋味,北堂戎渡並不否認當年與牧傾寒虛與委蛇之時,也曾有過快樂的時光,他甚至知道己或許也是有些喜歡牧傾寒的,也未必從來就沒有動過心——只可惜,他和他之間,從兩個人相識的第一句話開始,就註定是一個騙局……
殿中暖意融融,北堂戎渡靠在椅背上,被這溫適的暖度催得竟依稀有了幾分懶懶之意,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然響起內監恭謹的聲音:“……稟世子,牧公子已到了。”北堂戎渡睜開雙眼,說道:“請他進來罷。”話音既落,只片刻之後,便有人外面走了進來。
那人身上穿了一件厚錦白袍,綴有黑貂絨的領子,顯得臉色多少有一點兒蒼白,唯有五官卻是頗為英挺,面容間一派沉靜之色,不是牧傾寒,還有哪個?但見他周身隱隱的氣勢,就知其如今的修為比起從前,是精進了許多。北堂戎渡見他進來,遂目光落定,聲音裡面有一些難以察覺到的掩飾之意,只笑道:“……今日倒是冷得很,原本不該讓你冒寒過來,但我眼下既是有要事需跟你說,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牧傾寒面色沉穩,倒不說話,淡淡點了一下頭,彷彿是並不十分在意的樣子,只等著北堂戎渡開口說明原由,北堂戎渡虛手一引,道:“……坐。”說著,外面已有內侍進來奉了熱茶。牧傾寒撩衣坐下,就聽北堂戎渡道:“如今我宮中建制,官屬規模很大,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不說別的,單單是左、右司御率府,青宮六衛率,左、右衛率之類,就不好統籌……如今我準備讓你出任左司御率府,職擬左領軍,正四品上,你覺得如何?”
北堂戎渡既是與牧家有親,然便在朝中成為一派,將其倚為己人,牧家也子依附於他,可以算得上是榮辱與共了,如今北堂戎渡宮中仿照朝廷設官建制,然手中就有了幾支合法在明面上控制的衛隊,而這幾股力量如果不是被一些心腹之人分別掌握,北堂戎渡當然不會放心,因此他便決定任用牧傾寒,畢竟對於牧傾寒的為人,他絕對還是非常信任的。
牧傾寒聞言,一時間默然沉吟不語,北堂戎渡見狀,唇角微微牽動,帶出一點淺淡的微笑之意,手裡拿著茶杯,說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情,並不想出仕為官,但從前在青帝門時,你是少門主,日後總要繼承家業,而如今你父親已是朝中重臣,任了同平章事之職,家中既然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那將來牧家也不還是得由你撐起門面來?即便這些都非你所願,也早晚還得這樣。”
牧傾寒的聲音略微低沉,只神色平淡,開口說道:“……這是然。我既是家中長子,便沒有不為牧氏一族考慮之理。”他也是世家公子出身,雖然志不在此,但家族利益卻是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會看重的,尤其牧傾寒還是獨子,必須要為父母、妹妹打算,肩負起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對此,他心中其實也不是從來沒有過準備。
牧傾寒此時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北堂戎渡的意料之中,其實他讓牧傾寒在青宮為官的想法,是經由己在心中仔細考慮過的,畢竟牧傾寒與北堂尊越之間,無論是因為曾經受辱,還是誤以為心愛之人被禁錮,都令他不可能真正對北堂尊越釋懷,若是在朝中為官,那也太難為他,而一旦牧傾寒在有相對獨立性的青宮任職,則大為不同,他只需在北堂戎渡身邊輔佐就是,根本不必與北堂尊越有所接觸,如此一來,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一時間兩人對於此事又簡單談了幾句,末了,北堂戎渡卻是忽然停口不語,他略靜了片刻,頓一頓,方定下心神,令己的語氣中表現不出任何異樣,從面前的案上拿起那封方才寫好的信,躊躇了一瞬,便道:“……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