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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尊越雖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但也依稀覺出少年的語氣中似乎有著某種確定與其他的什麼隱秘東西,不覺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隨口問道:“……怎麼,是什麼事?說給本王聽聽。”北堂戎渡聞言笑了一下,卻並沒有明確回答對方的問題,眼底的神色極為沉靜安詳,只是轉移了話頭,說道:“沒什麼,已經都不重要了……爹,我幫你更衣吧。”說著,亦不再言語,只鬆開了北堂尊越的腰身,轉而取來一旁整齊疊放著的衣物,服侍對方一一穿戴起來。
一時間北堂尊越穿戴整齊,北堂戎渡默默為他整理著腰帶,低聲道:“……爹,我以前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都不要惱我,我以後不會了。”北堂尊越聞言,不覺失笑道:“怎麼忽然說起這些?”北堂戎渡笑了笑道:“啊,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你待我更好的人了。”北堂尊越目色凝凝,低頭在北堂戎渡的鼻樑上輕咬了一下,笑道:“你才知道麼……是真心話?”北堂戎渡用力握了一握男人的手臂,微笑道:“真沒騙你。”
北堂戎渡說著,突然之間卻想起了一件要緊之事,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心下當即激烈交戰一番,片刻之後,暗歎一聲罷了罷了,旋即對北堂尊越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極要緊的事要辦,爹,我先回去了。”北堂尊越微微皺一下眉,低笑道:“……怎麼,莫非還有什麼事比本王更要緊不成?”北堂戎渡搖了搖頭,正色道:“不開玩笑了,真有事,等我待會兒再來,好不好?”北堂尊越見他神情凝重,確實並非是隨口說說而已,因此便也罷了,自讓他回去不提。
北堂戎渡一路回到移瀾宮,當即就摒退左右,只召了隨身的掌事太監過來,沉聲問道:“……我昨夜吩咐你的那件事,可曾籌劃停當?”掌事太監見問,忙躬身道:“回主子的話,奴才已準備妥當,只等午間自可辦妥,再無差池。”北堂戎渡坐在椅子上,深深長出了一口胸中的鬱結之氣,微微閉上雙眼,半晌,才沉聲道:“罷了,此事不必再提,便……到此為止罷!”——
不管那孩子究竟是誰的,只看父親他……罷了罷了,我北堂戎渡如今,認了就是!
掌事太監聞言一愣,不明所以,但也仍是謹守自家本分,只垂首應下,北堂戎渡隨意擺了擺手,讓他下去,自己靜了一時,又想到昨天曾經對沈韓煙說起過,今日會去看望宋氏,想必宋氏那裡,已定是接到了訊息,因此沉吟了一回,到底還是站起身來,去了宋氏的居處。
此時天光柔亮,還是一大早,因此宋氏雖已醒了,卻也還不曾起身,正蜷在被窩裡,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一幅象徵著子孫昌盛的蘇繡石榴桃紅錦被,意在取石榴多子的吉祥之意,只露出半彎雪白的肩頭在外面,床前的茜紅流蘇錦簾綃幕半垂半卷,一派慵懶之態。宋氏正睡眼惺忪地靜臥間,乍見了北堂戎渡進來,不由得一驚,一時立即清醒了過來,連忙坐起身,一面忙不迭地扯過衣裳披在肩頭,掩起只穿了大紅鴛鴦抹胸的雪白身子,一面用手急急去攏蓬鬆微散的秀髮,羞急道: “妾身尚未起身,不防這副樣子見爺,實是失儀了……”北堂戎渡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淡淡道:“……沒什麼,是我一早來得突然了些,你躺著罷。”
宋氏聞言,羞澀一笑,便沒有起來,只披衣半靠在床頭,北堂戎渡見她雪白的面容上微染著紅暈,眉眼之間盡是難以抑制的歡喜,顯得姿容也彷彿格外動人了幾分,右手不自覺地搭在小腹上,一副即將為人母的幸福之色,北堂戎渡見了,目光掃過女子的腹部,心中一時間滋味難言,卻又想起北堂尊越,因此到底還是壓下那一份介懷,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只與宋氏說了一會兒話,無非是令其安心靜養之類,宋氏一一聽著,盡數含笑應下,她卻不知自己先前已是多麼兇險,只差一步,腹中的那一團還沒有成型的血肉,就要因為丈夫的疑心而被暗中抹去……北堂戎渡在宋氏居處隨便坐了一會兒,又在這裡用了早飯,這才起身離開。
……
京都,風聲陣陣,秋雨滂沱。
北堂戎渡身披胭脂色團花外袍,露出裡面一截寶藍衫服,左手當中正拿著一卷野史小說閒閒看著,一面聽樓外的雨聲,眼下整間漱歆閣都已被包下,只有他一個客人,連綿數日的雨似乎令暑氣消去了一些,空氣中總有一股難言的溼潤之意。
身後有人捧上一盞熱茶來,北堂戎渡接過,呷了一口,暫時放下書問道:“……什麼時辰了?”那人低聲道:“回爺的話,已是酉時三刻了。”北堂戎渡點點頭,道:“倒是咱們來得早了些……”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