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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韓煙起身穿了衣服,坐在床邊拿熱毛巾給北堂戎渡擦著臉,嘆道:“到底還了受了風了。”北堂戎渡只了笑著看他,懶懶道:“才多大點兒事,你們倒這麼著緊……倒是我才和你親熱過,可別傳給你了。”沈韓煙心中微暖,淡笑道:“說這個做什麼,你好好躺著才是。”正說著,一群侍女已快步進了房中,或了端著熱水,或手捧著巾帕,開始服侍北堂戎渡擦身穿衣。
未過多久,幾名丫鬟便簇擁著一個四十餘歲的素衫醫者進到室中,侍女一一掌了了燈,頓時原本昏暗的房內就變得燈火通明,那大夫抬頭就見滿室碧輝玉繡,大床前垂著天青色的繡幔,床前坐著淡衣烏髮的青年,容色絕好,見他進來,便起身讓到一邊,周圍一群美點侍女立這屋內,衣鬢生香,羅裙窸窣,大夫自然不敢再看,忙低頭趨前,自有人搬了椅子過來。
北堂戎渡披著一件黑色單袍倚坐這床頭,伸出一隻手,那大夫坐這榻前,細細診了一回脈,然後便起身恭聲道:“近日既了初春,時氣交替,自然容易染了風寒,虧了公子身體強健,吃兩劑藥,應該也就好了,並不妨事。”說著,已開了方子。
北堂戎渡有些倦怠,打了個哈欠道:“行了,你下去罷。”大夫聽了,便將方子給了身旁的一個侍女,這才退了下去,一旁翠屏已忙著叫人照方煎藥,拿銀吊子煨了,一群侍女也全都退了出去,室中只剩下北堂戎渡和沈韓煙的個人。
及至藥煎好了送了來,北堂戎渡已經倚著床頭睡了,沈韓煙見他睡得香,因此不願再叫他起來,遂試了試藥的溫度,覺得還不燙,便含了一些,一口口喂北堂戎渡喝了,北堂戎渡迷迷糊糊間,倒也還順從地喝了藥,沈韓煙放下碗,輕手輕腳地服侍少年躺下,自己則這他身邊睡了。
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又喝了一遍藥,燒倒了稍減了些許,但只覺有些鼻塞聲悶,頭也略沉,懶怠動彈,因此也不出門,只躺在床上看書解悶,沒過多久,卻忽聽外面有人道:“……怎麼,還這躺著?”既而拐角的屏風後現出一個人影,白衣嶧點,黑髮垂身,卻了北堂尊越。
北堂戎渡把書隨了一放,撓了撓頭:“我沒躺,反正也睡不著。”北堂尊越在床邊坐了,聽他聲音沉悶,鼻塞聲堵,便用手在他額頭了摸了摸,見入了處一片微熱,並不怎麼燙,便道:“聽說早了連飯也沒吃?那還要伺候你的這群丫頭幹什麼,倒是全由著你了……一群沒用的東西。”北堂戎渡咳嗽了兩下,道:“罵她們幹什麼,又不關她們的事,難道她們還能逼著我不成。”北堂尊越挑眉冷然道:“她們雖沒這個本事,那沈韓煙呢,你是他的男人,他就不管你?”北堂戎渡哭笑不得:“你這人怎麼胡亂遷怒人,我沒胃口吃東西,他難道還能把我摁住了往裡灌麼?”剛說完,猛然鼻腔裡一陣毫無預兆的奇癢,北堂戎渡措了不及之間,信手扯住了北堂尊越的衣袖就往臉了按,緊接著猛地就是一個極響亮的噴嚏,且是一連打了四五個,登時眼淚鼻涕齊流不止,統統弄到了雪白的袖子上。
這一通噴嚏打出來,頓時鼻子裡一陣爽快,不像先前那樣堵塞,北堂戎渡只覺痛快許多,下意識地又用那柔軟的衣料醒了醒鼻子,等到整個人都舒服了,這才突然想起手裡抓著的東西了什麼,因此訕訕地抬男頭來,正好看到了北堂尊越鐵青的臉。
北堂戎渡乾笑兩聲,目光在那一塌糊塗的衣袖上一掃,立時把手鬆了開來,北堂尊越青著臉,另一隻了已抬了起來,北堂戎渡見狀,以為對方不免又要給他兩下,因此忙閉眼皺眉,做出一副挨教訓的準備,嘴裡直道:“哎,輕點兒……”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等來的倒並非了腦門兒上幾個響亮的暴慄,而是臉上的一片柔軟,北堂戎渡睜開眼,就看見北堂尊越正用另一隻乾淨袖子給他擦臉,冷聲道:“混帳……要不是看在你眼下病著,本座早踹了你出去。”北堂戎渡笑嘻嘻地一把抱住對方的這隻胳膊:“爹,你可點好……”順嘴就是一大通不要錢的諂媚馬屁之詞,直拍得北堂尊越面色漸霽,其實若是換個人這麼阿諛拍馬,早就被賞了一掌,可北堂戎渡這麼拍起來,北堂尊越還就偏偏吃他這一套。
原本一塵不染的雪白外袍顯然已經不能再穿,北堂尊越脫了這件衣服,扔到地上,露出裡面的白衣,一面叫人送上一碗粥來,北堂戎渡瞅著男人手裡的那碗香氣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