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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區的安全怎麼樣?”
“很好啊,沒聽說哪家出過事兒。”樊如有點詫異。
“不是指這個。”付子祺把菸灰磕進菸灰缸,在菸灰缸裡澆了半杯茶,“我看你們小區挺多攝像頭的,誰能調?”
樊如沉默了,肯定出了什麼事情。但樊如敢叫付子祺進去,就是有把握的。樊如想不出會有什麼問題。
“住這裡的都不是平常人,影片不是別人想調就能調的。”
付子祺沉默了。早該知道,問也是白問。不必說小區的影片了,最關鍵的,樊如家裡的攝像頭,一般人怎麼可能拿到。看樣子,被盯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收到那封電郵時,付子祺嚇壞了。有付子祺送酒醉的樊如回家的第一次的影片截圖,那晚付子祺戴著套頭衫的帽子,付子祺想不出還有誰能認出她。之後的,有一張付子祺在客廳裡抱著樊如接吻的截圖,就是不久之前,兩個人的臉幾乎清晰可見。
“怎麼了?子祺?”樊如被付子祺的神經質感染了,緊張起來,“如果有什麼事,關於我的,交給我處理。”
樊如說起閉路電視有十足的把握,越發讓付子祺感到事態的嚴重。樊如是很安心地叫她去她家裡約會的。這件事如果樊如可以處理,壓根就不該發生。
付子祺抬起頭看樊如,覺得自己該說什麼,但樊如那樣聰明,恐怕再多說便不能如自己希望地那樣平靜地離開樊如。
付子祺便揚起嘴角微微笑了。
付子祺從家鄉回來,去見了一次趙宇平。趙宇平顯然也很驚訝付子祺在老爺子發病之後突然一聲不響跑回家,回來以後又第一個跑來找自己。
趙宇平很明白趙衍為什麼不樂意付子祺跟自己親近,如果不出錯,自己是可以接掌公司事務的,但僅此而已,趙衍並不希望自己和付子祺聯合起來,付子祺將單獨繼承趙衍的一部分資產。
付子祺看起來臉色很差,趙宇平問她申請的材料準備得怎麼樣,付子祺目光裡帶著一份陌生的嘲弄。很快趙宇平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付子祺提起一些陳年舊事,趙宇平雖然不曾聽說過,但牽涉到細節的一些資料非常精準,立刻相信必定確有其事。
趙宇平聽著,冷汗逐漸下來。即便已將超過法律追訴期的限制,透出去些風聲,當年相關的人現今都位高權重。趙宇平自忖即便小心應付,股價也難免要受到重創,資本最慣常見風使舵。
趙宇平只能冷著臉說,“你知道的這些事,不該告訴我。”
付子祺看著趙宇平的反應,馬上明白過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付子祺心裡很清楚,同樊如的照片一旦如郵件所說公佈開,對樊如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衡量男人和女人,總是用不同的尺度。何況樊如不是人家的正室。而自己甚至不是個男人。
但這些照片,並不是衝著樊如來的。卻是衝著自己,衝著母親留下的那堆故紙,本該隨母親一同埋葬的陳年舊事。
付子祺回家從犄角旮旯裡翻出那本賬目,賬上是有加密的,但母親用的加密,付子祺還小的時候已經搞得很清楚。賬本身付子祺並不怎麼看得懂,條目倒是一清二楚的白紙黑字,人名也是對的上的。
付子祺當時就把賬燒了。
心裡還懷著一份僥倖,直到看到趙宇平的反應。原本以為燒掉賬目就萬事大吉,細細思考,卻分明感覺到對方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的強大。
到這個地步,付子祺很清楚自己沒了退路。一邊是一味寵愛著自己的父親,一邊是沒辦法丟下不管的樊如。付子祺只如巨網下的鳥雀,連對手是誰都無從知曉。
付子祺去醫院看趙衍,趙衍經歷了又一次的手術,即將面對漫長的恢復期。
付子祺望著吊瓶裡隔一段時間扎個猛子的氣泡。趙衍蒼老的手背上,針眼密佈。面板有些皺起,扎得青了一片。
趙夫人見付子祺在裡面,轉身就走了。付子祺像未知覺一樣,把頭埋在趙衍手邊的床單上,到處都是浸泡在藥裡的死亡的氣息。
付子祺忽然想明白什麼。懷疑地,震驚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新聞到底沒見報。付子祺在通宵自習室裡鋪開報紙,沒有看到隻言片語。
電話卻要被打爆了。
付子祺靜靜地坐著,聲控燈滅了,付子祺被甩在黑暗裡。只有長長連起的課桌上,連振動都嘎掉的手機螢幕,不知疲倦地亮著光芒。
付子祺覺得自己的身世,可悲可笑的孽緣,在因緣巧合裡,結成一張巨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