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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見極細的一聲嘆息。
捕紅 第五卷 58:十年前(五)
眼見著洪頎長的半邊臂膀被九節鞭牢牢咬住,不再放鬆,墨劍一旦失手,洪頎長雙手空空,絕非那條長滿倒鉤的兵器的對手,顧連山終於還是抽出空來看了身後一眼,洪頎長的墨劍此刻正釘在老徐的肩胛骨中,不知是用盡全身的力氣還是怎麼,竟然將這麼大一個人活生生釘在地上,老徐幾次要掙扎著起來,無奈使力氣的地方受損,怎麼也不能站起,司馬已經癱軟在一邊,長棍還捏在手裡頭,天舒的眼睛低垂,分明還在吹動樹葉,所坐之處的地方卻有一灘可疑的血漬。
方才,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沒有親眼看到,顧連山眼見九節鞭再次揮動起來,洪頎長的衣衫上印出了血漬,顯然已經受了傷。
顧連山想問,方才那聲極其輕微的嘆息可是洪頎長髮出來,幽幽的,想是盤桓耳邊散不去般,卻見洪頎長將一隻手伸過來拍在他的肩膀處,鑽心的一痛,顧連山怎麼也沒有想到洪頎長會得偷襲他,當然根本沒有避閃開來,身體上的確是痛得厲害,體內慢慢窒息的內息卻在同時暴漲開來,沙展只覺得眼前一亮,亮到瞳仁深處都有了月光的返照,眼睛霎時彷彿盲了一般,待月華散去,他覺得哪裡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先是洪頎長軟軟地一笑之後,委頓在地,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再是。沙展地目光慢慢向下延伸,看到自己的胸前一段凸起。不知何時,顧連山地軟劍穿透過他的身體,對他做下致命的一擊。沙展抬起眼,不敢確信地低聲道:“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這樣。”全身地力氣已經隨著顧連山將軟劍拔出而噴洩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顧連山手中執劍,憑藉本能彎下身想去拉摔倒在地的洪頎長,沒料到。人沒有拉到,自己腳下一個踉蹌也重重地摔了下去。摔的姿勢還是極其不雅觀的那種。腦門先著地,發出很響的動靜。應該是磕出血來,他卻連抬手去擦的力氣都沒有了。
空氣裡頭。只有,嗚咽地樹葉聲在繼續吹響。
顧連山知道。所有的人幾乎在電光火石地大戰後,失去了抵抗地能力,眼中還在晃動著的,怕只有那幾個緩慢而遲鈍地被控制住的屍體,只要樹葉聲不絕於耳,屍體對他們便造不成威脅。
“你怎麼看出來地。”沙展明明已經重傷,每說一個字,都有血沫出現在口角,可是他心不死,明明千算萬算,算到今晚是他將對手盡數殲滅的最佳時分,卻是功虧一簣地失敗。
不,他不能接受失敗,沙展不能接受失敗。
他地問話是指向那柄墨劍地主人。如果沒有洪頎長敏銳地翻身投擲。將自己地空門大開在敵人面前。棋差一步。只差一步。
洪頎長地半邊衣衫都被血浸染溼透。他臉上卻帶著一個淺淺地笑容來:“我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地。不過我只知道我們中間有一個是內奸。”
顧連山雖然沒有受傷。不過被沙展言中。香氣地毒素已經沉浸到體內。四肢無力。頭腦還是異常清醒。他聽得洪頎長這般一說。失聲道:“洪大哥。那時候不是你說。要信任我們中間地每個人。我們中間沒有內奸。”
“你是一隊之長。又是他們幾個地直系上級。我自然只能這般同你說。最開始地時候。我懷疑過天舒。畢竟他是苗人。一紙書信委託前來。不知根底。不知身世。也幸虧他是個苗人。心思單純。我幾次用話來套他。他地回答完全沒有問題。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後來他說到苗人中地毒王。小顧。你來問問這位。毒王是他地什麼人。”
“毒王?”沙展一怔之下彷彿想到了什麼。“楚清平。哈哈。毒王。少讓人笑掉大牙了。他即便以前是條毒蛇。也早被他自己給拔掉了毒牙。不值得這個稱號了。”
“再後來。是看到屍體時。老徐說他見過一個手法和兇犯相似地人。名叫景道成。如果這話是在天舒說毒王之前說出來。我大概還不會得懷疑。只可惜他想表功地機會來晚了一點。又或者說是沙展為他提供地線索來晚了一點。老徐。景道成是誰。我沒有聽說過。小顧。你聽說過沒有?”顧連山茫茫然地搖頭。洪頎長繼續說下去。“連總捕司都沒有聽過地名諱。犯下那般大地案子。你卻知道。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你是同黨。為了表示出你提供地線索有用。天舒只說了毒王姓楚。你卻是聯名道姓一股腦兒都替人家端出來了。這活計做得還真是利索。”
沙展斜長的雙眸一眯,憤憤道:“果然還是這個蠢人做得好事。”
“再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