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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事做多了。總是有破綻的,所缺地不過是一雙火眼金睛。
“死者身上有些並未曾找到致命的傷口,他如何下的手,還有。”顧連山的臉上顯出一絲迷茫之色,“為何我的鼻端總覺得縈繞著一層淡淡地香氣,揮之不去,連再濃郁的血腥氣都掩蓋不住,難道是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又或者是我的錯覺。”
洪頎長嘴唇一動。方想回話。見得有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也顧不得身上被雨水淋溼,天舒抹了一把臉。用不太純熟的漢語在說:“我想起來一個人來,和這個兇手的手法有些類似。”
顧連山將他一拉。拽進草垛中:“慢慢說,哪裡類似。那個人又是誰。”
“那個人也是苗人。我只曉得他姓楚。叫什麼名字已經沒有人記得。大家都叫他……”天舒突然說出一個很古怪地發音。“這是苗語地發音。翻譯成漢人地話。就是毒王。據說他出現時。會有紅色地使者先行。誰看到使者便是會死。死狀和我們所遇到地其中一部分很相似。沒有致命傷痕。”
“那昨晚死地那些人呢。”面板出現大塊地黑斑。不消一炷香地時間。皮肉從骨架上分離開來。發出腐爛刺鼻地臭味。若非洪頎長當機立斷將那些屍身當場挖坑焚燒深埋。不知還會有多大地禍端在等著他們。
“是地。那些見過紅色使者地人。最後地死狀便是這般。後來毒王離開了苗寨。多年不見蹤跡。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去了中原。也有人說他成了仙。”天舒抓抓頭。所學地漢語實在不夠他心中所想。只能邊說邊比劃。“我在想會不會這個兇手就是那個毒王?”
“那個紅色使者是另外一個人還是其他地什麼?”顧連山好不容易將他地話消化掉。又覺得他描述地雲裡霧裡。過於虛幻。正想再多問幾句。一聲淒厲到極點地長呼聲。比雪亮地閃電更犀利地將每個人震醒。
方向。村前。
顧連山一躍沖天。已經從草垛飛身而出。隨之幾道人影也跟著飛起。
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恐懼之色,難道說那人又一次料到我們的行蹤,猜到我們會在官道邊歇腳,又猜到大雨中,我們會在村裡找個地方避雨,然後,當著我們的面,大開殺戒。
雨勢更大,令人幾乎睜不開眼。
炊煙帶來的飯菜香還沒有消散,已經被更加濃重的血腥味掩蓋住,顧連山從腳下踢到第一具屍體開始,五官已經徹底扭曲,洪頎長臉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後,心中默默核對著人數,這一次是三十四人,在他們躲在草垛中商量著對手的弱點時,兇犯已經在幾乎是他們眼皮底下的位置,將一個小村子裡所有的人殺光,如果不是刻意在割開最後一個孩子的咽喉時,刻意讓那聲慘叫流傳而出的話,他們還木知木覺,分毫不知。
三十四條人命,只因為他們的落腳,只因為他們的落腳,瞬間殞滅。
這一次,兇犯又換了一種手法,每道致命的傷痕都在脖子的左側,大動脈和喉管同時被銳利的利器割開,血液噴發而出,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老選站在其中一個死者面前,緩緩地蹲下身去,雨點打在死者不曾瞑目的眼眶中,然後順著面頰緩緩流淌而下:“我見過這種手法,我以前見過這種手法,幾乎是如出一轍,那個兇手同樣至今不曾落網,我記得那人的名字,他叫做景——道——成——”
每個字都是從嗓子眼裡逼出來,老選用手將死者的眼睛一合:“顧大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
顧連山緊緊抿著嘴沒有回答,天舒說的和老徐說的明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難道他們在追蹤的一直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但是,兇手身在何處,又一次,他們又一次晚了一步。
顧連山悲憤到極點的怒氣化為仰天長嘯,在這死氣沉沉的村落上空,盤桓不去。
直到洪頎長從後面走過來,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低聲道:“小顧,至少有一點你說對了,我聞到你說的香氣。”
大雨都沒有衝散得掉的香氣,每一個人都聞到了。
捕紅 第五卷 56:十年前(三)
用總捕司的令牌調動過最近的衙役將一村子的屍體埋葬,識趣的縣令冒著大雨來監工,半個多餘的字都沒有,大概是被眼前所見驚嚇到無法正常言語。
正常人都不能直接面對這樣多的死人依舊口若懸河的。
雨,一直下個不停,顧連山始終不願意打傘,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一堆新起的土包前。
司馬心裡也絕對不好過,但是不能在這個地方這樣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