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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怕再次摔倒,也顧不上涼意,摸著牆向前走去,幸虧走道不長,我落腳在一個小小的格子中,好像是個專用的包廂,前頭有兩重簾子,一薄一厚擋住視線,巧兒示意我在軟墊坐下即可。
格子大概只有兩個平方的大小,放置一條長案,我坐在長案後面,一時竟然猜不到鶯歌夫人究竟要我來看什麼,巧兒將格子中原先的油燈調得更暗,簾子上格子地陰影打在我地臉上,忽明忽暗,讓人很不舒服。
在我微微失神中,她已經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一個人。
我曲著雙腿,覺得這姿勢太不舒服,索性將兩條腿都伸直,從長案下頭穿過去,手肘擱在案板上頭,這樣才算適宜。
又坐了片刻,外頭細細碎碎地多出動靜來。
先是有杯碟相碰發出的瓷器地清脆之聲,再是有人進來重新掌燈,四個角上都被安置好的氣味芳香的燈盞,外面這會兒應該是燈火通明,我在暗處,透過簾子的縫隙,大致能夠看得很清楚,而別人應該是看不到我的。
新鮮的瓜果,鮮花被一盤一盤端上各個桌子,我看看自己面前的空空如也,怎麼我就沒這麼好命,多少也分點給我才是,才這麼一想,胃裡頭的半碗燕窩粥又開始有冒泡泡的嫌疑,我吞兩口口水,繼續看下去。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規律的腳步聲,熟悉的朗朗之聲傳來:“使節長途跋涉來到都城,一路辛苦,本王特地在府中設定小宴,府中家宴與宮內的陣勢自然是無法比擬,不過是看一個熱鬧,吃一個新鮮,使節萬萬不用拘禮,同在家中是一般的就好。”
“王爺如此盛情款待,誠心可嘉,小人回去一定向大王稟明,以示兩國交好。”另一個男人的吐字方法怪怪的,雖然也算字正腔圓,但是每個字好像都咬著舌頭似的,怎麼聽怎麼彆扭。
我想一想,對了,另一個人應該是金國使節,金國人說中原的話,好比是外國人說中國話,能學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優良分數的。
那鶯歌夫人此時又在哪裡?
捕紅 第二卷 第三卷 41:璇華之舞
觥籌交錯之間。
兩個人不鹹不淡地說著話,話題都是很無趣的,趙說的無非是些都城的風土人情,金國的使節談的是一路過來所聞所見。
以為能聽到一些勁爆內容的人,多少會有些失望。
不過,私人宅府中不談政治,應該是國法之一。
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是如此微妙,一個國家的使節到了另一個國家,居然只見過他國的王爺,而不去見當今的天子,顧連山大人的那些猜測,或許很快能得到最終的答案。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簡單。
甚至於,趙多多少少還存在討好之嫌。
真正是笑話,堂堂大宋的王爺要去討好一個可算是尚未完全開化的小地方而來的使節。
酒,卻是好酒,空氣的微微波動流淌,一重一重傳送過來的香氣,濃郁清冽,令人聞之慾醉,我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彷彿這樣能將那酒香聞得更深一些。
在富陽縣的家中時,有時候,也會喝一點點米酒,幾碟子小菜,許箬荇坐在我的對面,在我還想喝下去的時候,笑著將我手裡頭的杯子拿走,嗓音溫柔低沉:“青廷,你的臉都紅了,不能再喝。”
喝酒臉紅是正常事兒,像你這般越喝越清醒,面孔還是白白的,才是異數。我通常也不會同他辯解,酒還是他拿來的,菜也是許府的廚子做地。所以許少爺說少喝便少喝,我也不是貪杯的人,他會獨自慢慢將酒都喝完,而我趁著機會把好吃的菜多吃掉幾口。
酒過三巡後,他的眼睛很亮。比這滿室的燈光還要更亮一些。
我低下頭。錯覺中,剛才地錯覺中。我以為看到了許箬荇地眼睛。
趙的背後,似乎還站著另一個人。離得有些遠,又不曾開口說過話,我才想這個人會是誰,可立時又啞然失笑,這位置除了阿北還會有誰。他比我還慘,不但沒有美酒佳餚伺候,還必須站著,不過,我遠遠看著他站立地筆挺地樣子,覺得倒還是這樣的姿勢更加適合他。
金國使節應該是喝了不少,說話時,舌頭有點不知該放在何處,叫人忍不住想過去幫他把舌頭往外拉拉整齊。他在說:“聽聞王爺府中有一絕世地舞姬。璇華之舞乃至當今聖上的後宮都無人可及,不知在下可有幸一見?”
不知為什麼。趙臉上的表情,我看到這樣分明,是因為角度安排地好嗎,那種確鑿的,似乎等著的就是金國使節地這一句話,由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