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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個日日夜夜,幾乎不眠不休,一天,他終於完成了一個圓形粉盒,藍蝴蝶就在盒面上。只要開啟粉盒,就像開啟一個美麗的魔法箱,會聽到音樂在耳邊縈迴:“丁冬冬丁冬冬丁丁丁冬丁丁冬……”
這是藍月兒那天在山上喚羊兒歸來的歌,事隔多年,他不曾忘記那段優美的旋律。她的歌聲,早已成了他童年回憶中最詩意的音韻。
她比他小兩歲,應該有二十歲了,必定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說不定嫁人了,在遠方不知曉的陌生家門過著幸福的日子,也許擁有許多漂亮的音樂粉盒。但是,這一個粉盒,他還是會留給她。
這時,他放下模糊的鏡子,站起來,把小貨攤掛在肚子上,在上面放滿了八音盒,離開那個侷促的房間。
燕孤行在河畔看到一般漂亮的天鵝船,船上靜靜的,只有幾個水手在甲板上聊天。誰說樂城的太陽永不沉落?星星已經露臉。他吃過自己帶著的饅頭,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碎屑,把賣剩的一個八音盒放在口袋裡,收起的小貨攤掛在肩頭,走在回旅館去的路上。
經過主街時,一列馬車隆隆在他身邊駛過,朝河畔那邊走去,車上的黑布篷蓋得密密的,他嗅到馬的味道和女人的香水味。
那個晚上,他躺在“楓葉旅館”那張蟲蛀的床板上,卻睡不著。在下坡道上被蚊子叮咬的那一刻,他好象聽到一把歌聲,那歌聲好熟悉,轉眼卻已消逝。不可能是她,應該是他自己回憶裡的歌聲吧?每次到了一個漂亮的新地方,他會想起她,這麼美好的風景,要是有她在多好?他不知道他和她現在距離有多遠,是天涯?是咫尺卻永不相見?今夜,她在他思念裡縈迴,竟比往日更清晰。
看到朦朧窗子外面朦朧的晨光,他累癱了,終於睡著。在夢中重又看見在主街上遇到的那輛黑色馬車。他覺得走在前頭的一匹刀兒在他胸膛上踏了一下,他喃喃地呻吟。
馬車在城裡駛過的時候,藍月兒並沒有拉起窗簾往外望,她仍然回味著那個小丑身上的血,血裡帶著往事的甜香。
本來她可以一直陶醉在那股甜香之中。然而,到了第二天,她在後臺收到一大束紅玫瑰,聞到的卻不是玫瑰香,而是嗆鼻的麝香貓。她想起馬戲團裡那個可憐的鞦韆女郎,婦女郎必定已經死了。那個閻背香的人販子卻在樂城蓋起一間妓院,在那兒,給餵了迷藥的妓婦女跟野獸關在一起,任人挑選。
閻背香一連三天送花來,她把那些花全都踏碎,這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在花裡施了妖術,竟以為可以迷惑她。
她在歌臺上看到閻背香,他頭戴黑色圓禮帽,坐在最後排,那雙淫邪的眼睛在她全身上下打量。他竟認不出來她來。
到了第三天晚上,她離開歌廳的時候,閻背香在外面等她。
他欠欠身,油腔滑調的聲音說:“藍姑娘,請容我告訴你,你的歌聲是這個世界的奇蹟,只有天堂的鳥兒可堪比較。”
那把聲音也在對她施妖術。
她假裝中了他的妖術,動情地看著他,說:“先生你頂會說話。”
“那些玫瑰不成敬意。”閻背香諂媚地說。
“哦,原來是你送的,那些花好漂亮。”她一副銷魂的樣子。
“再漂亮的花和姑娘的天香國色相比,都嫌俗氣。”他恭維地說。
她滿臉潮紅,含笑望著閻背香,好像骨頭都酥軟了。
“在下閻背香,就住在楓葉街最後一幢房子。”
“我改天會去拜訪。”她身不由已地對他著迷。
然後,她軟軟的身子爬上在一旁等待的馬車,回頭朝他拋了個媚眼。
鑽進車篷的時候,大媽媽問她:“外面那個邪裡邪氣的男人是誰?”
“一個該死的人。”她回答說,臉上露出煩厭的神色,抖開一條藍色絲緞手帕,在鼻子前面揚了揚,驅走閻背香身上那股麝香貓的香味,心裡恨恨道:“容他多活一天。”
閻背香看著馬車駛離,他拉拉帽簷,轉過身子踱步回他楓葉街的妓院去。他從沒試過用三天那麼長的時間來迷惑一個女人,還大手筆送她花呢。但她是值得的,他一輩子沒見地這麼漂亮的女人,她簡直是魔鬼造的。
“這個小魔鬼,讓她多活一天吧。”他喃喃道。
楓葉街是樂城著名的紅燈區,有成打的妓院,五家在左邊,六家在右邊,閻背香那家叫“樂土”的妓院兼往家就在盡頭,門外有兩隻巨大的黑狐狸把守。它們一雌一雄,雌的那只有一雙媚眼,能嗅到進來的客人身上荷囊是否飽滿;雄的那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