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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了最後,變成了無聲:“也好,總比你跟蒙可說的好。”
尤殿自己從病床上,重新坐了起來:“田籮,我答應你。就當是送給你最後的一個請求。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再不想要見到你。你,連保姆都不再是了。我已經不需要你當保姆了。走吧,田籮。這樣,你滿足了吧?”
尤殿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沒用看她,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無名指上,依然閃亮的戒指。
(47)
蒙老爺子聯手華泰地產,再創舊區環保改建新奇蹟的新聞釋出會,開得隆重而繁華。各主流媒體爭相報導,華泰的老總站在蒙老爺子身邊,一塊接受採訪,剖析本城未來10年地產走勢。
田籮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還留在公司裡沒有離開。大會議室本來開的是別的主題的會議,但主持會議的副總向來有收看重要新聞的習慣,於是調了頻道,拿會議室裡的投影儀直接轉播的新聞。
田籮仰著頭,認真地盯著大螢幕。其實大螢幕裡除了蒙老爺子,並沒有多少個她特別熟悉的人。這樣的結果,讓她心裡最後的一絲忐忑,終於落了地。尤殿,他竟然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做到人所不能的程度。他果然做到了,答應了她的事。也是送給她的最後一個請求。從此 ,再不需要她。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有同事悄悄地進來,在她耳邊輕聲地耳語,讓她離開一下接掛號信。
田籮出了會議室,在門口簽了字,把信接了下來。厚厚的一大包,她拿著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才找了拆信刀,小心地拆開,裡頭的檔案,抽出來,一份一份,細細地看過。大師兄,果然守住了信用。
掛號信裝著的一堆檔案裡,還夾著一式四份的股權轉讓書,華泰地產百分之五的股份,董事長簽了字,只在授予人一欄空著。田籮想了一會,拿起來,順手塞進了旁邊的碎紙機。
到底,欠大師兄的,算是從此還清。
大師兄,從此再也不會等在尤殿住的醫院樓下,不會再帶她去看他母親的墓地,不會再手握著尤家的把柄。
大師兄,果然真的走投無路,才會做得如此決絕。他早已經看透,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認真。
“田籮,我高三的那一年,我母親因為在國外的餐館打黑工,不小心導致一個6歲的白人女孩食物中毒,最終沒能救活。本來要被遣送回國接受審判的,尤殿以我母親在國外的合法居留權,成功地換到了他所期盼的,我母親也因為擁有了合法居留權,性質變成了合法打工,官司最終以判為意外事故而勝訴。”大師兄領著她,在早已經黑透了的天色下,指著他母親冰涼的墓碑:“可是,尤家,何其的殘忍。他們給了我母親身份,從而換取尤殿想要的一切。卻從沒考慮過我們這些外人的死活。母親的勝訴,激怒了那個6歲白人女孩在當地有權有勢的親戚,他們為了復仇,用盡了各種手段,把我母親,活活逼得跳了樓。驗屍官在她的報告裡寫著,我母親受到了長期的虐打,死的時候,身上還有無數的傷痕。”
“田籮,如果我母親被遣送回國,就算是被法律制裁,至少,她還活著。可是,當年尤家連給我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大師兄在黑暗裡,把目光移向了田籮:“他們當年為了提前給我母親一個合法的身份而留下過不少的紙頭證據。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把這些證據都收好了。我並不想這樣用,卻不得不用。”
“華泰旗下包工隊裡的民工,有百分之三十以上,是我母親的同鄉。母親說過,在國外如果生活好了,就會好好的幫助他們。結果我母親沒有做到,為了我母親,我必須得做到。所以,華泰絕對不能倒。”
“田籮,就算你不願幫我開這樣的口,我也最終會找到機會,見到尤殿。他那樣的冷血,就算知道,是他當年的任性間接害死了我的母親,他也許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我有證據。尤家再如何能耐,我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也絕不會讓尤殿好過。”
田籮那一天,站在大師兄母親的墓碑前,沒有哭。許多年前的起因,追根究底,其實是因為她。
大師兄並不瞭解尤殿,他其實一點也不冰冷。她隨便的一句話,他都會認真。他身邊的太子黨對他有所求,他明明還病著,都不忍心拒絕。他那樣的任性,卻死死守著家族的秘密,把父親和母親都保護得很好。他總說討厭父親的秘書,卻在過年的時候放他們的大假讓他們回家,情願自己一個人過年。
尤殿,如果知道了大師兄母親的事,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他甚至還躺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