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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籮順著小特護的身影,見著來人,很是詫異:“大師兄!”
大師兄,在田籮的記憶裡,一直是高瘦的身板,筆挺的深色校服。兒時的記憶,雖然有些沉重,卻都是回憶。
大師兄見著她,也驚訝了好一會,最後才淺淺地笑開:“田籮,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話說得很圓滑,身上的襯衫依然筆挺,只是,沉穩了許多,再不是高中時期,騎著摩托車意氣風發的大男孩。
這樣的場合裡重逢,其實是應該尷尬的。出現在這兒的人,十之八九,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無論是獻殷勤或有事相求,總不是個正面的事。田籮卻什麼也不問,大師兄,總應該是她心目中的那個樣子,積極而努力。
尤子傑推著尤殿的輪椅進來的時候,尤殿看到的,就是田籮一臉的緬懷,笑得柔柔的在與大師兄聊天。
田籮見著他,站起身:“尤殿,大師兄來看你呢。”
尤殿想說,他已經累了,不想再見什麼人。看到田籮那一臉光華燦爛的笑容,又忍住了,扯出客氣的笑容:“謝謝。”
大師兄手裡提著的禮物,隨著他的一句謝謝,才終於放下了,衝他點了點頭。
向尤子傑使了個眼神。尤子傑很識趣:“籮,籮,我想喝咖啡,不認識路。”
田籮無奈,只好陪著尤子傑去買咖啡。
尤子傑買了卻不走,站在走道里問田籮:“他這陣子,過得如何?”
田籮知道他指的是誰,笑了笑:“還能如何。臭脾氣,難伺候。”笑容頓了頓:“可是,很堅強,而且,原來,很孤獨。”
田籮也說不上是否因為他是尤家後代的關係,尤子傑之於她,其實算不得熟悉。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戰友情感,許多話,從來不曾說過,偏偏對著他,覺得可以傾訴。
“York,是不是每一個尤家的孩子,都像他一樣的成長?”待在醫院的日子很短,她卻看到了8年來從不曾見過的,另一個埋藏得很深的尤殿。
成熟、事故、堅強、進退得宜。付出了外人無法想象的一切。
尤子傑深深的看她,表情有些古怪,半晌,扯出一個笑容:“你竟然,開始讀懂了尤家的男人。籮,籮,看來,真是低估了你。”
田籮只純當是恭維,苦笑了兩聲:“算是好事?”
尤子傑沒吭聲,把空了的咖啡罐往田籮手裡一遞:“我回去了。你告訴我的小堂弟一聲吧。吃飯,改天。”
田籮覺得尤子傑,有跟尤殿一樣任性的基因,貌似是尤家的特色。自己簡直是保姆當得順手了,就勢接過了空罐子,幫忙扔了。再回到病房,已經不見了大師兄,尤殿在特護的幫助下,已經上床躺好了,見她進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給閉上了。破天荒的第一次,竟然沒讓她講故事,很順從的睡了過去。
特護在旁邊小心地收拾著東西:“每天這樣折騰,田小姐,連我健康人也受不了,何況是病人呢。”隨手拿了個新鮮的花籃擺弄去了。
田籮放輕了聲音,既然尤殿睡下了,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跟特護交代了兩句,出了醫院,今天走得早,提前又沒有跟司機約好,田籮索性就沒叫人送,站在醫院門口想要攔計程車。
一部黑色的路虎滑過她的身邊,降下的車窗,露出大師兄的臉:“田籮,一塊吃頓便飯?”
(45)
田籮隨著大師兄,找了個安靜卻貴得離譜的西餐廳坐下了,大師兄才正式的給她遞名片。每天跑醫院,在尤殿身邊,每一個人都稱呼她為田小姐,根本沒有帶名片的必要,忽然用著了,田籮有些諾諾的:“那個,我,沒把名片帶身上。”
大師兄也只是笑笑,沒問什麼。
田籮低下頭認真的看大師兄的名片,印的是某知名房地產公司,職務是副總經理。田籮就笑了:“大師兄,你果然能幹。以前我就覺得,你將來一定得有自己的一片天下的。”
大師兄看著她:“田籮,你跟過去,沒怎麼變。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田籮卻覺得大師兄變多了,只是沒說出口,很安靜地低著頭,點了菜。
大師兄掏出煙盒:“不介意我抽菸吧?”
田籮搖搖頭,看著他很熟練的把煙點上了:“田籮,我故意在醫院樓下等你的。真有緣,探病也能遇著。你什麼事,得求他?”
問得直白,倒讓田籮愣了愣。
大師兄笑了笑:“不介意,就告訴我吧。指不定我能幫上忙,也省得你去求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