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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玥乍聞陸沙的名字,有一陣恍然,繼而笑笑,“能申請哈佛太難得了嘛。”
在陸沙之後,江玥變得非常謹慎,與男生往來只求做到禮貌適當,既然愛不了別人,就不能害了他們。
半個月後兩封推薦信都到手了。江玥去郵局將大包的申請材料用航空件全部寄出。接下來,就是等待了,農人是春播秋收,他們這些申請出國的學生則是秋播春收。
這一段時間像突然變得真空,前面一段已經結束,後面的還未開始。她完全怠惰下來,整日看小說,聽流行音樂,每天早早就去食堂等飯吃。那時她像得了強迫症一樣,反反覆覆地哼老狼的一首新歌,《關於現在關於未來》。“關於未來你總有周密的安排,然而劇情卻總是被現實篡改,關於現在你總是彷徨又無奈,任憑歲月黯然又憔悴地離開,你計劃的春天有童話的色彩,卻一直不見到來,你撒下的魚網在幸福中搖擺,卻總也收不回來。”
每一句都充滿了事與願違的無奈。歌的最後還有像德菲爾神諭一般的誡示,“一萬個美麗的未來,抵不上一個溫暖的現在。每一個真實的現在,都曾經是你幻想的未來。” 江玥覺得這歌詞裡有大智慧,有不經後悔就不會曉喻的教訓。
她不想讓自己後悔。所以那個春節她回祁寧了,她願意做一個最乖的小孩,就算是盡孝吧。
那兩個星期,江玥儘量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讓目光膠著在他身上。她將自己的日程排得滿滿,跑步,游泳,練琴,練字,每日開朗大笑,討俞新蕊父母開心。這都很難,但她很努力,每個人似乎都很放鬆愉快,她覺得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
除夕夜,他們一大家子人去平陽湖飯店吃了年夜飯。回到家,江玥知道自己應該像往常一樣陪兩個老人看電視,更何況那天播的是閤家歡的春節晚會,但她沒有。下了車,江玥藉口有朋友在網上等她聊天就躲開去了。一進自己房間,江玥就趴倒在床上,四肢是一動不動,腦袋卻像壞掉的放映機一直在倒帶回放剛才的一幕。
年夜飯吃到接近尾聲時,飯店在湖心亭上放了一場焰火。在不間斷的轟天巨響裡,江玥想起了另一個時刻,那時也曾有這樣的驚天動地。她不敢轉過頭去看他,不敢去確認他眼裡的內容。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像她一樣想起那一晚的火花,想起他們之間的火花以及讓他們燃到盡頭的煙花。
江珺望向她,但他看到的是江玥擰著頭目光落向窗外光芒四起處。他不知道實際上她一直望著的是映在玻璃上的他的臉,在煙花升起散落間一明一昧。
直趴到胸部被壓迫得感覺到疼痛,江玥才不得不爬起來。甩甩頭;走進浴室,她相信水流能洗去粉塵汙垢,也定能將她濃稠的感傷沖走,哪怕只是一丁點,也好過現在的渾渾噩噩。
江珺走進她的房間時,她剛吹乾頭髮坐在飄窗前。江珺不敢深想自己為何會在不知不覺間走到她房門前。見門沒闔嚴,他就推了進來,他的原意只是悄悄地看她一眼,看看她是否還好。剛剛她從車裡下來時,簡直是落荒而逃。
江珺站在門口看她的身影。她垂著頭,長髮委地,落地燈橙黃的光照在烏黑的發上,整個人像處在一個光暈裡。風從半開的窗縫灌入,吹開發絲的遮掩,他才看清她在幹嘛。但在他腦中最先跳出來的,是那句酸得人要倒牙的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江珺訕笑,她不過是在那兒剪腳趾甲,啪嗒啪嗒,真是大煞風景。
江珺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側身坐在她對面,“大冬天的開窗,就不怕凍著啦?”
江玥卻被突然響起的話音嚇了一跳,她根本不知道他來了。“你這人走路怎麼像貓一樣沒聲音的?”她嗔怪道。說完驚覺這語氣好耳熟,從前許多次她也曾這樣嗔怪過他。
“這得怪你自己買的襪子太好了。”他笑著指指腳上的羊毛襪。那是前幾天,江玥逛商場買的,厚實柔軟的羊毛織料,正好抵禦祁寧冬天的陰溼。她一氣買了許多雙,每人都有份,也就少了他收東西時的顧慮。
“你都很久沒回來過年了。今年家裡最熱鬧。” 江珺覺得自己在沒話找話。
但他已經丟擲了球,江玥當然會接起來。她回應說,“是啊,這麼多人,你還習慣?”江玥記得從前他最煩人多,工作應酬沒有辦法,到了私人時間就絕不軋堆湊熱鬧。她也一樣。很多性格上,她都與他很相像,這裡面有潛移默化的,也有刻意襲來的。
“還好,她身體不好,有父母陪著照顧,我也放心些。兩個老人都身體健康,會自己找樂,也不需要我花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