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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美在誕生。是的,美在誕生!一個孩子在課堂上朗誦了她的作文《痴心,不改變》,童話般的聲音挾著稚嫩的激情描述了一枝梅花如何為了追求美而頂著暴風雨開放。在一瞬間我被征服了,我覺得孩子們可以寫出真正的詩來。哦,他們將成為怎樣的人呢?
甚至我還略帶一點任性地在期末考試中為他們出了這樣一個難度頗大的作文題目:《美的誕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孩子們的作文是成功的,幾乎無一例外地,他們都把“美”歸入了內心,歸入了精神世界,而把“誕生”寫成了一次純粹的對“美”的“發現”!是的,當年居里夫人終於得到鐳的時候也用了這麼一個詞語——我發現了!孩子們對美的識別能力使我驚異並且狂喜。作文的評改給我帶來了莫大的喜悅,我在等待著一首詩的誕生。它出自學童中間,最後也要還之於他們,這首詩應該為他們而做。
我曾為孩子們多次朗誦,我相信這會打動他們的心。在朗誦《皇帝的新衣》時,當我念到愚蠢的皇帝穿著空氣裸身出遊時,孩子們紛紛大喊:“這個皇帝是假的……”哦,上帝,請聽聽這些天真的聲音吧!他們喊出了是真的。
我至今難忘我的第一堂語文課。我是以朗誦高爾基的《鷹之歌》作為開篇的——
“……忽然在蛇所待著的那個山谷裡,天空中墜下一隻胸膛受傷、羽毛上染著血跡的鷹……
“鷹在最後悲傷而痛苦地喊叫起來:啊,要是能夠再飛到天上去一次,那可多麼好啊!……我要把敵人緊壓在胸膛的傷口上,讓他吸吸我的血!……啊!戰鬥多麼幸福啊!……
“鷹接受了蛇的建議而做了最後一次努力。它從懸崖邊上伸開翅膀,胸中吸足氣。眼睛裡閃著光輝——向下面滾去。
“它像石頭似的順著山岩滑下去,迅速地下墜,翅膀折斷,羽毛也掉下了……”
讀到這裡,我注意到孩子們有的低下了額頭,有的則用他們晶瑩的眼睛凝望著我,有的用手支起了他們小巧的下巴,故事已經旋風般的抓住了他們的心……
於是我接著往下朗誦:“……天空戰慄了,我們歌頌勇士們的狂熱的精神!勇士們的狂熱精神就是生活的真理!啊,勇敢的鷹!在同敵人戰鬥中,你流盡了血……但是將來總有一天,你那一點一滴的熱血將火花似的在黑暗的生活中發光,許多勇敢的心將被自由、光明的狂熱的渴望燃燒起來……”
讀完了,我請一位同學站起來說說感受。他羞赧地結結巴巴地卻又是不假思索地說:“……做一隻鷹,是好的!”
啊,故事是悲傷、痛苦的,孩子們將不能理解為什麼會在朗誦時滿面春風。
你嘴上有一種風暴的味道
如果你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那你的耳朵一定是給眾多的塵囂之聲給埋葬了。這聽起來有點不幸,但其實這種不幸早已上升成為一種更大的悲劇。你沒聽過風暴的聲音,當然也就更無從體驗到那曾經掠過嘴唇的風暴的味道了。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我要說的那種風暴的味道源於搖滾樂。
以我有限的聽力,我至少可以向你推舉出平克·弗洛伊德、天蠍、U2、約翰·列儂、崔健,以及早期的唐朝和黑豹等等,都足以把掠過嘴唇的風暴進而推進內心形成一場狂飆。
我聽搖滾樂的歷程很簡單,是從幫一個兄弟求愛開始的。
那時,我在黃河邊的一座大學裡,正上大三,我這兄弟愛上了他們班那位幻影一般的姑娘。說她像幻影,倒不是形容她美得實在讓人難以回味,而實在是因為她走路的速度太快了,有如追風狗攆。如果你仔細觀察,大概會發現她的腳跟在走路時幾乎都不落到地面上。她的長相嘛,說實話,比較一般,但愛情的產生從來就是不講道理的,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一見傾心甚而生死相許,那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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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裡的城事(6)
愛情一旦產生,就必須讓一顆滾燙熱烈的心有個歸屬。或者說,那些已經完全調動起來的荷爾蒙和身體內部的激情,必須找到一個出口,找到一個可以釋放的地方。此前,我這兄弟發起的全部愛情攻勢都不能奏效,包括送花,送巧克力,送詩,在漆黑的操場中央突然燃放煙花什麼的。看來,勢在必行,得出一險招。
學校經濟系裡來了一名新生,琴歌俱佳,以前曾在河西的歌廳裡靠翻唱老崔的歌謀生,儼然便是一名藝術先鋒。我們聽說此人後,當即醞釀出一個“天大的陰謀”。整整一個下午,我們泡在那廝的宿舍裡,臭味相投,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