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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巫師蜷縮在那裡。長長的打著結的黑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臉;一身和攝魂怪差不多的長袍已經完全看不出顏色;儘管他蜷縮成了一團,卻依然可以判斷出他衣袍下的身體瘦骨嶙峋。如果不是那淡淡的魔力波動,簡直可以看做是一具乾屍。
柯路克根據他老道的經驗判斷,這名巫師至少有十年以上沒有洗澡。這令他十分羨慕——這十年來,他浪費在洗澡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作為一名只有心臟依然在跳動的半亡靈,他的身體機能幾乎都是停止的。除了維持少量生理運作所需的微量進食之外,根本沒有必要進行睡眠和清潔。可是雷古勒斯卻依舊固執地強制要求他和正常人一樣的作息,甚至還制訂了“研究四小時後必須休息一小時、每天必須保證八小時睡眠、睡覺前後必須洗澡、每天用餐時間不得少於兩小時”等種種奇怪的家規。而他試圖不洗澡直接上床的後果,則是被雷古勒斯提著衣領直接丟進了放滿熱水的浴缸……
和騎士比肉體強度,果然是法師的悲哀。
而更悲哀的是,當他脫離了雷古勒斯的管轄範圍,來到德姆斯特朗的時候,這種家規已經成了他根深蒂固的習慣了。
算了,反正他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柯路克搖搖頭,再次將注意力放回了這個令他感到莫名熟悉的巫師身上。
那個佝僂的身影似乎已經睡著了,渾身的魔力雖然損耗的很嚴重,卻依然平緩而穩定地流動著,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堅固的保護膜。
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轉魔力形成防護壁的方法他明明只教過雷古勒斯,為什麼這個阿茲卡班的囚犯居然也運用得如此熟練?!柯路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終於忍不住推開了門。
“誰?!”門剛剛推開了一條縫,那名巫師便警醒地跳了起來。柯路克的視線立即對上了那雙即使在黑暗中也依然不曾失去光彩的眼睛。
“砰!”柯路克猛地關上了門,轉身衝出了高塔。
直到用浮空術飛出了老遠,柯路克才慢了幾拍地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他為什麼要跑?
柯路克迷茫了。但是他內心深處的感覺卻告訴他,不能回去。
掌心傳來一陣刺痛,柯路克這才愕然地發覺,他的指甲居然劃破了掌心。黑色的血液慢慢沁出,更顯得面板蒼白到刺眼。
柯路克怔怔地盯著掌心的血好一會兒,才木然地治癒了傷口,舔去掌心的痕跡。
居然會有如此大的情緒起伏,這不會是傳說中的更年期吧。柯路克不確定地想。
16…7
如此心神不寧的狀態下,柯路克居然一路使用浮空術順著他和雷古勒斯的感應飛到了馬爾福莊園。當盧修斯等人因為莊園防禦被觸動趕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脫力的柯路克從空中掉了下來。
“柯路克!”雷古勒斯瞬間便出現在柯路克身邊,接住了他。
“我沒事。”一回到地方,柯路克便從雷古勒斯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後勉強站定:“魔力透支了而已。”
感受到柯路克身上殘留的淡淡的腐爛的味道,雷古勒斯皺了皺眉,不由分說地抱起了孱弱的法師:“先去好好休息。”
/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怎麼會弄得魔力透支?/雷古勒斯一邊快步向房間走去,一邊利用騎士和主人之間的心靈連結直接問道。(不同於之前與蓋勒特使用的精神衝擊,這種是隻有騎士和主人才能進行的、無害的精神對話)
/……雷古勒斯,我去了阿茲卡班。/柯路克悶悶地回答道。
雷古勒斯腳下一頓,隨即加快了腳步:/……你怎麼會去那裡?/
沒有注意到雷古勒斯語氣中的怪異,柯路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我根本不記得在哪裡見過那個人,可是奇怪的是,他的魔力執行方式明明是我教給他的……我覺得我應該見過他。/
柯路克看不到的地方,雷古勒斯眼眸閃了閃,隨即又被平靜的黑色掩蓋。此時他們已經到了雷古勒斯的房間,一個乾脆利落的無聲咒關上門,雷古勒斯將柯路克放到了床上。
“在休息之前,我想你有必要先洗個澡。”雷古勒斯從衣櫃裡翻出一套全新的睡衣,注意到柯路克依舊脫力的狀態,頓了頓:“……需要我幫你嗎?”
“不需要。”剛剛短短的一段路,雖然不足以他恢復體力,但至少洗澡這種只需要泡在浴缸裡的小事還是可以自己完成的。柯路克接過雷古勒斯手中的衣物,走進浴室關上門。(捂臉……相信我,寫到這裡其實我比你們更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