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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低頭看著懷中的葉薰,神色間深沉複雜,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正出神的時候,馬車忽然一晃。
“怎麼了?”姿勢不動,陸謹淡淡地問了一句。
“殿下,是前面有人接近……”車伕低聲回道。
陸謹挑了挑眉,依然未有動作。耳中聽聞到馬蹄聲正在迅速接近,來人只是單人單騎。
待來人走近,仔細看了兩眼,車伕頓時鬆了一口氣:“殿下,是咱們府裡的人。”一邊說著。停住了馬車。
陸謹這才將葉薰輕放到一旁,起身掀開車簾。
來人見了馬車,一把勒住馬。匆匆翻身跳下馬。竄到車前,行了個禮。急聲道:“殿下,杜先生派屬下前來請殿下回府。”
“發生什麼了?”陸謹沉聲問道。杜先生是他的心腹謀士。
“是前幾日太子殿下派去前線的探馬已經回了府。”一邊說著,來人遞上一封信箋,“這是杜先生命屬下交給殿下的。”
陸謹跳下馬車,接過信箋展開。
紙上不過寥寥數語。卻如福祉神諭,讓他心情剎那間豁然開朗起來,笑意不自覺地蔓上嘴角。“好!好!好!”他一連嘆了三個好字,說到最後一個,聲音裡竟然有了抑制不住地顫抖。
身邊的兩個屬下忍不住有些疑惑,自家主人一向沉穩冷靜,是什麼訊息,竟然會讓他有這般欣喜到失態的表現?
陸謹卻對周遭一切恍如未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真切切地聽見了心臟中地硬殼在碎裂,然後有壓抑了許久的什麼東西噴薄而出地感覺。
沒有人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心機。綢繆了多少佈局,才終於盼來了今日的這個結果。這個他等待了多年的日子。這個他一直隱忍的理由……
然而心神的激盪也僅僅是一瞬間。隨即他壓抑翻湧而上興奮,繼續沉聲問道:“太子如今人在哪裡?知道這個訊息了嗎?”
“太子殿下如今還在領著兵馬搜尋芳月閣一帶呢。前來報信地人也只是剛剛抵達太子行宮。”屬下如實稟報道。說罷問道,“殿下您是現在即刻啟程回去,還是等……”他的眼神往馬車裡閃過,“等此地的事情處理完畢再……”
“當然是即刻回去。”陸謹脫口而出,卻又微一遲疑,忍不住轉頭看了馬車一眼。
隔著輕輕晃動的車簾,車內的一切恍如在眼前,竟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強忍著掀開車簾再多看一眼的衝動,定下心神。
不必心急,反正人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日後還多的是機會。他輕笑一聲,一切都會順利起來地,最關鍵的一步已經成功了。一切都會如同他安排的那樣,不久之後,整個天下都會知道,誰才是這莫測世局地真正棋手,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他理智地收回視線,吩咐屬下道:“你立刻回稟杜先生,替我安排入宮求見的事宜。我這就動身回去,”說著,語調輕鬆起來,略到調侃地感嘆道,“盼了這麼久地這一幕,怎麼能不親眼見識見識成果呢?”
屬下領命而去。陸謹又轉身對車伕低聲吩咐了幾句。
車伕肅然躬身道:“屬下一定不負所托,將人平安送到,請殿下放心。”一邊說著,為陸謹解下隨車所帶地坐騎。
陸謹飛躍上馬,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風雪中。
目送著主君遠去,車伕又重新坐回到車座上,揚起馬鞭。馬兒嘶鳴一聲,車軲轆轉動起來,向前方走去。
已經是黃昏時分,天上的雪不見絲毫消停,暮色漸深,深遠地長街越發寂寥。淒厲的狂風捲起地面的雪花拋向天際,與灑下的新雪交融摻雜。
馬車在風雪中穿行了不久,車伕拿起手邊的一壺酒,正要喝一口暖暖身子,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風聲,夾雜在這漫天遍地的呼嘯狂風聲中也格外尖銳。
不是自然吹過的風……
有人?!
剎那間他心神俱震,連忙向旁邊閃避。
可惜為時已晚,身體不過挪移了半寸,一陣劇痛在後腦勺轟然炸裂,閃電般蔓延開來,帶著火星四濺的暈眩感。
勉強轉過頭去,他眼中映入的最後一幕,是一張清秀如玉的容顏,和一個翡翠紋獅螭耳的香爐。
怎麼可能?!殿下不是說她至少要過十二個時辰才有可能清醒嗎……帶著不敢置信的疑惑,他身體晃了晃,終於沒有支撐住,軟軟倒了下去。看著眼前車伕身體不倒翁似的左搖右晃,葉薰也提心吊膽驚懼不定,差點就要舉高了香爐再來上那麼一記。好在人及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