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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劉澤在柳城被公孫範打得遍體麟傷差點死於非命,鄧氏哭得更傷心了,一邊哭還一邊埋怨劉弘問這問那,還說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瞥上一眼也能認得出來,你這問來問去審奸細呢?
搞得劉弘也只得含笑向她賠罪,最終鄧氏總算是止住了啼哭,一起回到堂屋。鄧氏緊緊地攙著劉澤,噓寒問暖,目光中全是愛憐與憫惜。
劉澤倒真有些不自在,雖然他現在只是十四歲的身體,但頭腦卻是四十歲的頭腦,與比他還“年輕’的女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多少有幾分尷尬。不過他看到鄧氏那鬢邊的白髮,眼角的皺紋時還是心中有一絲的顫動,這麼多年來她無思不刻地沉浸著失子之痛中,哀傷和思戀令她美麗的容顏未老先衰,他的這位“母親”過得真不容易呀。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爽朗大笑聲。“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為何嫂子還哭哭啼啼?”
眾人視之,竟是劉元起來訪。鄧氏忙拭去淚水,整容道:“妾身喜極而泣,到讓叔叔見笑了。”
劉元起呵呵笑道:“弘兄今日一家團聚,幸甚之至,澤賢侄今日得返,亦是我宗族之喜,小弟略備酒肉,以為祝賀。”劉元起手中提的正是一大壇酒和一塊豬肉。
“又讓元起賢弟破費了。”劉弘含笑道。
“那裡那裡,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今日弘兄失子復歸,你我兄弟當一醉方休才好。”
劉弘連聲稱好,鄧氏已將酒肉接了過來,下去張羅飯菜了。
一條窄窄的几案,一幅破舊的草蓆,幾盤簡單的菜,這就算是劉澤回到家的第一頓飯了。在遼西時,劉澤已學會了漢代的坐法——膝蓋並緊,臀部坐在腳跟上,腳背貼地,雙手放在膝蓋上。雖然劉澤對這種坐法深惡痛絕,但既來之則安之,不習慣也得習慣。
劉元起酒杯道:“弘兄,二位賢侄,今日算得上是大喜之日,我們滿飲此杯,慶賀澤賢侄劫難逢生榮歸故里。”
酒杯是那種三足的杯子,擱到現代估計能算得上是古董了,不過杯中的酒卻是異常地混濁,劉澤暗自嘀咕,這種酒能喝嗎?他輕輕地啜了一口,略微有點酸澀,倒也不算難入口,而且酒精度數很低,和後世的米酒倒也差不了太多,喝慣了高度白酒的劉澤還真不習慣喝這種酒。
劉弘倒是興高采烈,舉杯一飲而盡。
正巧鄧氏剛端過一盤菜來,見狀不禁埋怨道:“夫君,你病還沒好,醫匠叮囑你不可飲酒,你咋忘了?”
看模樣劉弘一臉臘黃,咳嗽不止,應該是染了風寒之症,但此刻他哈哈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澤兒能回家,我都覺得身子輕快了不少,少飲幾杯也是無妨的。”
鄧氏還要說什麼,劉元起笑道:“嫂嫂多慮了,今日難得高興,弘兄少喝兩杯也是無礙的,放心吧,只喝三杯,絕不多喝!”
鄧氏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叮嚀了兩句,下去做飯了。
劉元起又滿飲了一杯道:“弘兄,打小我就看我這兩個侄兒皆非常人,尤其是澤兒賢侄,出生時弘兄還可曾記得咱家祖墳之上紫光隱現,數只白鶴圍著墳瑩翩然起舞,此等異象百年也難得一見,當年我便曾說此子將來必定大富大貴。今日澤兒歷經十年劫難而返,豈不真應了那句貴人須歷千般難的俗語,此番劫難之後,便定是青雲直上,前程似錦。”
劉弘輕咳兩聲,含笑道:“我哪裡肯忘記,這十年來每日無不日思夜想,他母親更是終日以淚洗面,上天憐見,還能讓我有再見澤兒之時,至於榮華富貴,我到不強求,只願他們兄弟能平安一世,我願足矣。”
第十四章 醫治父親
酒宴之後,喝得醉醺醺的劉元起告辭離去,走路都有些打晃,最後還是劉備將他攙了回去。劉弘也貪杯多喝了點,頭疼的厲害,早些歇息去了。鄧氏則細心地給劉澤鋪好被褥,坐在榻上低聲地和劉澤一直說話到後半夜。
第二天起來,劉弘感覺到病情似有些加重了,昏昏沉沉,身疲無力,咳嗽得更厲害了。他開始沒當回事,以為只是昨日飲酒多了點,仍然到郡署上班去了。可捱到第二天,他便高燒不退,起不了身,而且咳嗽劇烈不止,痰中帶血。慌得鄧氏忙請鎮上的醫匠來看看,那醫匠多半是個赤腳醫生,看了看說不妨事,開了付藥方。
但一連幾日,劉弘的病癒發沉重,鄧氏只得求劉元起到涿郡城中請回春堂的張大夫。劉元起趕緊到了城裡,本來人家張大夫是不出診的,經不住劉元起軟磨硬泡,收了雙倍的出診費才到了樓桑村。
這張大夫看看了劉弘的面色,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