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淨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乃是虛招,右手忽出,又是一掌,摑中他右頰。這一下出手更沉,梁文靖立地轉了一圈,跌出丈外,黃袍公子一干人見他狼狽,笑得更歡。
嚴剛聽得笑語,有心賣弄,不待梁文靖摔倒,箭步搶到,一伸手捏住他後頸,梁文靖一掙無功,嚴剛心狠手辣,順勢捏住他腰眼,喝一聲:“起來。”將梁文靖舉將起來,喝道:“給我去吧。”方要擲出,忽覺後頸痠麻,竟也被人捏住,繼而手中一空,梁文靖已被奪走,他急欲轉身,忽覺來人順他轉身之勢重重一帶,嚴剛一個立足不住,向那黃袍公子撞去。
那公子笑嘻嘻坐定,卻不躲閃,眼看嚴剛撞到,他身側一名美髯老者驀地起身,抬手按在嚴剛肩上,嚴剛便似撞在一堵牆上,身形頓止。但他身處兩股大力之間,縱然止步,仍覺小腿痠軟,幾乎跪倒,當下長吸一口氣,回頭怒視,卻見梁文靖面頰高腫,傻愣愣站在那梁姓老者身邊,那梁姓老者乜斜了眼,冷冷負手而立。
嚴剛恍然明白,這一摔定是拜這老者所賜,他生平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等折辱,怒氣陡盛,噌的一聲,便從同伴腰間拔出一口劍來,不防那公子伸手攔住,笑道:“罷了,大家玩耍解悶,何苦舞刀弄槍的,傷了和氣。”一干隨從見同伴吃虧,均有助拳之念,聽得這話,只得紛紛退下。
那公子俊目轉動,向那梁姓老者拱手笑道:“老先生好本事。”那老者也不回禮,淡然道:“不敢當,鄉下人的粗蠢把式,入不得公子法眼。”那公子見他氣度沉穩,眉間隱含威儀,不由暗暗稱奇:“這一介村夫,竟有將帥之氣。”略一沉吟,又笑道:“敢問先生大號?”
那老者道:“大號不敢當,區區姓梁,名天德,蜀中人士,在外漂泊已久,此次入川,只盼骸骨還鄉,不愧祖宗。”那公子見他說得鄭重,心中疑問竟難出口,便笑了笑,目光落到梁文靖身上,見他雙頰高腫,又覺好笑,說道:“小兄弟,方才嚴剛不懂事,多有得罪。但你本事到底差了些,今後可要記著用功,要麼不是一個打兩個,怕是兩個也打不過一個。”說罷哈哈大笑。
梁文靖面色漲紫,恨不得鑽地而入。那公子見他羞愧神色,驀地心頭一動,向那白衣文士笑道:“白先生,你瞧,此子像誰?”那白衣文士瞧了梁文靖一眼,淡然道:“恕白樸愚昧,倒是沒瞧出來?”那公子瞧了白樸一眼,眉間掠過一絲不悅,又向那出手阻擋嚴剛的美髯老者道:“端木先生以為如何?”
那老者皺了皺眉,面上忽現尷尬之色。那公子笑道:“不必拘泥,但說無妨。”那老者苦笑道:“回主公,端木長歌以為,這個小子也不知從哪兒得了些造化,形容上竟與主公有些許相似,只不過土頭土腦,論及風流氣度,卻不及主公之萬一了。”那梁姓老者聽二人談論,忍不住瞧了兒子一眼,再瞧那黃袍公子,果覺二人有些貌似。
那公子又打量文靖一陣,忽而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料這荒山野嶺,竟然有人與趙某……”話未說完,便聽白樸咳嗽一聲,黃袍公子一愣,哈哈笑道:“是了,趕路要緊……”走出兩步,又回頭瞥了梁文靖一眼,拉過那白樸,低語兩句,白樸一怔,連連搖頭,又鄭重答應兩句。那公子眉間生寒,面露不虞,白樸又說了幾句,他才勉強點頭,但見白樸還要再說,似感不耐,一甩袖子,去得遠了。
梁天德見那二人耳語間,不時覷看梁文靖,不由暗暗留心,順風聽來,隱約聽到“特生”二字,雖然不明其意,但總覺不祥,瞧那群人去遠,不覺皺眉沉吟。
梁文靖則摸著雙頰,既羞又痛,直怨父親沒替自己討還公道,按理也該打那嚴剛兩個耳刮子才對。梁天德聽得多了,焦躁起來,怒道:“技不如人,別說兩個耳刮子,便被人打死也活該,早知如此,就該少念兩本鳥書,多練幾天拳腳才對。”
蜀道難(3)
梁文靖囁嚅兩下,作聲不得。原來梁天德武藝雖好,這兒子卻是根不可雕琢的朽木,酷好詩書,疏於習武,但凡梁天德所教本事,他學不了三成,便即厭倦,百般偷懶敷衍,梁天德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書也撕了無算,但這小子就是不改惡習。梁天德灰心之餘,唯有任他去了,但想這孩子既好讀書,留在北方,蒙古人重武輕文,全無用處,唯有大宋科舉取士,讀書人方能取些功名,是故思量再三,正當舉棋未定之際,忽又遇上一樁大事,逼得他當機立斷,攜子南歸。
斥責一陣,梁天德怒氣略消,料想那公子一行走得遠了,便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梁文靖悻悻尾隨。
兩人走了一程,行將日暮,忽聽身後有人遙遙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