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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
江十三象不認識似的看我。而殘,則微微點了點頭。也只有他偏激的心理,才能理解我這無奈皇帝的蛻變。
我已慢慢學會洞悉人心的弱點,並且卑鄙地利用它。
夜幕緩緩降臨,步出門,仰對滿天繁星,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誰又會知道,再熬經年的我,最後能剩下多少理智與良知?我把長長的指甲直掐進了手心的肉裡,如果小櫃子他們救不住,我也枉做了這個皇帝了!
我早就明白秦諱不是一個好人,一如臭名遠揚的“我”。霍光之冤,十成九拜他所賜,我捺下去不追究,一來固然因我當時羽翼未豐,二來也潛意識的想保住這個小老頭。水至清則無魚,是龍是蟲,各盡其材。只要不出格,我不介意容忍。
秦諱所求,不過是一己私利,遠抵不上滄平王的狼子野心。面對大局,當曉權衡利弊,剖析輕重。這些念頭,只隱在心中,我無意釋江十三的疑。
孰去孰從,我無謂強求。
殘若遊魂,了無聲息的跟在我身後咫尺之地。江十三,踟躇了一會,也追了上來,他的眼睛裡還留有絲絲迷茫,不過,嘴角已展開了微笑:“等等我啊肥老哥!靠你混飯吃的,不管你上哪,我現在都跟了——”
我兩眼翻白:“再叫我肥老哥,今後沒你的飯吃了!”
“哈哈哈……”江十三縱聲長笑,驚起頭上樹間一群鳥雀。皎潔的月光悠然的灑落下來,優美而柔和。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揲兒
貴為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又屢屢被檢舉其貪汙受賄,怎麼想也該是侈糜浪費、窮奢極欲了。然面對平平淡淡的幾十間房舍,甚至堪稱冷僻的門首,我們都驚呆那兒。
“殘,你確定這是秦諱秦丞相的住所嗎?”江十三把丞相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在他眼裡看來,對面一座宏偉壯麗的府邸倒更象秦諱的家。
殘懶懶一指,讓我們看清牌匾上大書的“秦府”二字。我笑笑,心裡卻油然地對這位紅極一時,權傾朝野的佞臣生出些感佩。這老小子,摸爬滾打官場數十載,顯然已將人心估得透徹,若非我手中掌握其真憑實據實在太多,我也不信堂堂上卿,乃是“我”養多年的一條大蛀蟲。
藉助殘的力量飛躍高牆,閃躲開為數多得驚人的巡邏侍衛,我們輕悄停在一處陰暗的角落。江十三語氣充滿鄙夷:“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數一數這裡充斥的守衛,就知道我們這位貌似清廉的丞相,內心深埋多少恐懼!”
我贊同他的觀點,不過,此時此刻,這種人對我尤為好用。
四下觀望一陣,我示意殘,走向一間燈碧輝煌處。門虛掩著,一聲聲靡漫輕柔的樂曲從裡面飄出來。躡手躡足過去一張,小老頭青衣便帽,半閉著眼歪躺在睡榻上,幾個雲英紫裙,碧瓊輕綃的纖妙女子婉轉圍繞。一群樂伎或唱或跳,整個房間春意融融。這老小子,還真會養病啊!
剛想踹門進去,腦後生風,錚的一響金鐵交鳴!我忙回頭,殘身形如電,已跟條蛇般乖滑的黑影翻翻滾滾,疾鬥一起。我和江十三背靠牆壁,凝神屏氣注目一會,也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小老頭身邊藏有這等高手,難怪其屋漏牆低,也怡然不懼。
兩人交手,早驚動無數侍衛,狂奔湧來。燈籠火把,頃刻間亮若白晝,照得我們纖毫畢現。我退無可退,一腳踹開門,帶著江十三闖進了屋。鶯鶯燕燕,紅粉嬌娥,個個唬得亂跑。磕損玉面,撞破嬌容。小老頭本來驚呆了,及至看明白我的臉,又誠惶誠恐的從榻上爬下來,直爬到我腳前。
“皇……皇上!未知聖駕深夜翌臨,有失遠迎,微臣死罪!”
“你還認得我!”我哈哈一笑,笑得小老頭額頭出了一把冷汗:“認得就好!”
“還不叫你的人住手!”我倒不是擔心殘會受傷,而是怕殘沒了分寸,一劍宰了他精心栽培多年的心腹死士,傷了君臣和氣就不好了。
“是,是……”小老頭的聽話程度總是令我很滿意,他一徑爬到門口去喊:“都給我住手!”
兩條兀自在半空纏繞狠斗的人影一錯分開,殘掠回到我身邊,而橫劍護衛在小老頭跟前的,竟是個柳眉星目,神情冷肅的黑衣少女。
“你們都退下去!”小老頭喝退手下,擯去左右,方才閉門回身,重新對我大禮參拜。見我們都呆呆怔怔,望那少女,忙喚:“揲兒,還不快過來見駕?!”
黑衣少女面無表情,機械的走近我,淺淺一彎腰。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已流雲般退後,回到小老頭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