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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容,你之前說過的,此處一路往東,人煙就會越來越多,我真的可以自己應付。”莫離柔聲道,“孩子畢竟還未滿週歲,你離開太久總是不好。”
也許是被她最後那句話說動,曲無容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麼,你一路多保重。”
“放心。等我到無爭山莊後,就給你捎信。”
兩人靜靜地對視片刻,莫離一笑,在鞍上傾身,按住曲無容的手,低聲道:“以後有機會再見吧……你也多保重。”
“嗯。”曲無容用力反握住她的手,片刻才放開。朝她微微點頭,隨即拉轉韁繩,策馬順原路返回。
莫離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繼續朝著炊煙升起的方向行進。一陣風吹過,她攏了攏早已散亂的長髮,眼角瞥見腕上已有兩年不曾褪下的羊脂玉鐲,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當初原隨雲到金陵提親,藍太夫人雖然一口答應了兩人的婚事,卻也有一個條件,就是要莫離在嫁過門之前,先到外面遊歷三年,潛心鑽研醫術。
醫學一道,終究不能閉門造車,除了從書中汲取前輩經驗,實踐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這些年來,莫離已經漸漸明白,舅舅藍天宇是幾乎不可能會娶妻生子的。在他百年之後,自己將是藍氏醫道唯一的傳人。所以,藍太夫人的這個要求也確實無可厚非。畢竟他日身為□,她便不可能再將醫學當作生活的重心。
按照藍太夫人的指示,莫離帶著她昔年撰寫的筆記,先到閩地和南疆待了一年,之後又奔赴西域,為人看診的同時也蒐集考證各種偏方秘方。如今一晃兩年多過去,才又踏上回歸中土的路。
好在原隨雲手下人脈廣闊,當初為了對付石觀音,更在西域安下了根基,所以兩人雖然聚少離多,但總算書信往返不斷,聊以慰懷。
這次從員渠折返中原,將會是她兩年來第一次踏入無爭山莊……雖然路程依然遙遠,心裡卻已經有些迫不急待了。
抿了抿嘴唇,莫離輕叱一聲,策馬飛奔起來。
之前她見到一點紅和曲無容,自然也見了黑珍珠。在員渠城一住半年,臨行時,黑珍珠慷慨以好馬相贈。這匹紅鬃烈馬外形十分酷似原隨雲當年慘遭毒手的愛駒“奔霄”,莫離多少有些愛屋及烏,對它照顧有加,一人一馬相處極是融洽。
紅鬃馬雖不及奔霄通靈,但腳程也是極快。和曲無容分別數日,莫離已經過了西寧古城,眼看沿著湟水再走一程,就要渡黃河進入蘭州境地。
耳邊似已能聽見黃河奔騰的水聲,她逆著清晨的陽光,趁人煙尚為稀少時,在黃土路上一陣急馳,任馬蹄揚起半天煙塵。突然,她前方遙遙出現一群灰色的身影,攔住去路。
微微一勒韁繩緩下速度,莫離定睛望去,卻見那些人身上的一襲灰衣赫然竟是道袍。
這年頭……難道還有聚眾打劫的道士麼?莫離心下詫異,卻也不怎麼害怕,緩緩地行至那些人眼前。
不等她開口,為首的老道唸了一聲無量天尊,抬頭問道:“可是江左藍氏的君姑娘麼?”
“我是。不知道長──”
“貧道是武當門下,號雲虛。”
竟是堂堂武當掌門人的師弟?莫離一驚,立刻翻身下馬,揖道:“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雲虛道長還了一禮,卻沒有回話,只是沉默地打量她片刻,突然身形一縱,寬大的袍袖倏然飛出,朝她襲來!
莫離腳尖一點,身形猛退,下意識地避過。然而不等她有機會開口,雲虛道長腳下踏著奇門步法,緊追上來,袍袖帶著凌厲的風聲,再次揮出。
一咬牙,莫離提起真氣,錯步折身,也使出流雲飛袖迎上。
柔軟的衣料在半空相交,卻似水中大船磕碰,發出砰砰砰三聲巨響,一時砂塵肆揚。
卻見莫離一個後翻落在地上,左腳情不自禁地往後踏出半步,方才穩住身形,臉上略顯蒼白。
這次,雲虛道長並未追擊,只是臉帶異色地望著她,半晌才緩緩道:“貧道本還不願相信……沒想到,君姑娘這一手流雲袖的功力,果然已經精純至此。”
莫離努力調勻氣息,沉聲道:“在下不明白道長在說什麼,還請明示。”
“兩個月前,高昌城內珍貴的石脂水失竊,君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石脂水……是說石油?莫離微微蹙眉:“在下確實不知。”
雲虛道長臉色微變:“貧道剛才已經試得姑娘身手,姑娘卻還是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