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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類。其人除了腦子靈活,善於投機鑽營,肚子裡也確實有點乾貨。憑著他的識見和鑽營機巧,在清末政壇上縱橫捭闔,左右逢源。戊戌變法之年,幾乎成了光緒皇帝的顧問,其譯著《泰西新史攬要》一度風行中國,傳誦一時,為知識界所廣泛矚目。李提摩太漢語甚好,見衡恪、寅恪兄弟欲赴東洋留學,遂用漢語與之交談,並謂:“君等世家子弟,能東遊,甚善。”【39】
輪船鳴響著汽笛離開上海吳淞碼頭,大海蒼茫,碧水藍天,如此浩瀚壯闊的場景,是陳家兄弟生平第一次遭遇。為此,陳衡恪寫下了“生平海波未寓目,乍疑一片水蒼玉”【40】的壯麗詩句。身材瘦小、童氣未脫的陳寅恪,從此開始了長達十餘年的海外遊學生涯。
陳家兄弟踏上日本國土,入東京弘文學院就讀。該校是明治三十五年(1902)四月,由嘉納治五郎為中國留學生開辦的私立補習學校,受日本文部省委託,專門接受中國留學生預備教育,主要講授日語及普通科,如教育、心理、倫理、教授法、管理法等,修業年限由半年至三年不等,主要看學生各自的條件和造化。與陳家兄弟由上海同船赴日的留學生120餘人(南按:時已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約300人左右),另有40人赴歐洲留學。在東京碼頭下船後,進入弘文學院就讀的人數共56名,其中寄宿生22名。在這22名學生中,就有比陳寅恪年長9歲,虛歲22的紹興小個子周豫才。這一年,魯迅於南京水師學堂附設的礦路學堂畢業,和其他幾位同學將被派往日本留學。3月24日,在礦路學堂總辦俞明震的親自帶領下,魯迅等人乘日輪大貞丸由南京出發去日本。俞明震是個新派人物,魯迅求學時對他的印象不壞,後來在《朝花夕拾?瑣記》中對他有過這樣一段描述:“但第二年的總辦是一個*,他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大抵看著《時務報》,考漢文也自己出題目,和教員出的很不同。有一次是《華盛頓論》,漢文教員反而惴惴地來問我們道:‘華盛頓是什麼東西呀?……’”【41】這個新派的總辦俞明震就是陳寅恪的舅父。 。 想看書來
槎浮海外(3)
其時,陳寅恪與長兄陳衡恪作為自費留學生,於上海碼頭登上大貞丸,並在其舅父俞明震的護送下,與魯迅等學生結伴同行。陳衡恪也是礦路學堂的學生,與魯迅同學且交情甚好。到達日本進入弘文學院後,陳衡恪與魯迅同住一舍,朝夕相處,過從甚密。陳家兄弟沒有想到這個默不做聲、嘴巴上剛剛露出毛茸茸黑鬚的紹興“土老兒”(蔣夢麟語),會在後來以魯迅的筆名一舉成名,並把手中的筆當成投槍和匕首,終於成了“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數,向著敵人衝鋒陷陣的最正確、最堅決、最忠實、最熱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毛澤東語)。不過日後的陳寅恪很少向外人道及與魯迅的這段因緣際會。據他自己晚年透露,因為魯迅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以“民族魂”的大旗覆棺蓋槨,繼爾成為“先知先覺”和“全知全覺”的聖人,他怕言及此事,被國人誤認為自己像魯迅所指斥的“無聊之徒,謬託知己”,“既以自炫,又以賣錢,連死屍也成了他們的沽名獲利的工具。”【42】因而,陳氏一生留下的詩文與回憶文章,幾乎看不到他與魯迅的交往經歷,倒是在魯迅的日記中可看到“贈陳寅恪《域外小說》第一、第二集,《炭畫》各一冊,齊壽山《炭畫》一冊”等記載。【43】這是陳寅恪的洞察事理與自尊之處。
光緒三十年(1904)夏,陳寅恪假期回國返南京。據當代史家王子舟說,陳氏歸國之原因可能出於在日費用見絀,因為當時留日者多富家子弟,有些日人藉機刮其錢財。【44】留日學生進書店,圖書加價;進商店,貨品加價,乃至“房東揩他們的油,扒手、小偷虎視眈眈;下女替代買東西要一成半的小費;野妓打扮成女學生,以妖眼來誘惑,得病即為醫生之餌”等卑鄙行徑司空見慣,【45】中國學生深受盤剝欺騙之苦。當然,陳寅恪歸國可能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爭取官費的資助。因為歸國未久,就與其五哥陳隆恪同時考取了官費留日生,並於這年晚秋再度赴日,同行者有李四光、林伯渠等人。陳三立有《十月二十七日江南派送日本留學生百二十人登海舶,隆寅兩兒附焉,遂至吳淞而別。其時派送泰西留學生四十人,亦聯舟併發,悵然有作》詩,第二首雲:“遊隊分明雜兩兒,扶桑初日照臨之。送行餘亦自涯返,海水澆胸吐與誰。”【46】此次赴日,寅恪重返東京弘文學院,其兄初入慶應大學,後轉入東京帝大財商系就讀。
陳寅恪二次赴日,正值日俄因爭奪中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