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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章京、安徽提學使、署布政使。光緒二十一年,沈與康有為等開強學會於京師,主張維新,曾受湖廣總督張之洞聘主講兩湖書院,清亡後為遺老,寓居上海。此人學識淵博,智知超群,早年通漢宋儒學、文字音韻,中年治刑律,治遼金元史、西北南洋地理,研究佛學。同時又探研*經世之學,提倡學習西歐科學知識,以利中國維新事業,曾有《蒙古源流箋證》、《元秘史箋註》等學術著作幾十種傳世。1915年,王國維經古文字學家羅振玉引識沈曾植,後二人情誼甚篤。沈氏為陳寅恪父執,與陳三立酬唱密契,作詩吟賦,為儒林稱道,二人共為“同光體”詩派領袖。作為晚輩的陳寅恪對沈氏學問、人格極為崇敬,在國內的幾年,不時向其求教問難。陳寅恪後來從事梵文、西北史地、蒙古史研究,並取得卓越成果,與沈氏的影響頗有關係。正是透過一代大儒沈曾植的引薦,王國維與陳家父子兩代相識相交併成為好友。陳寅恪遊學巴黎時,曾專程拜訪過法國著名漢學家伯希和(Paul Pelliot; 1878—1945),其引介之人就是王國維。【49】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陳寅恪進清華的背後隱秘(3)
梁啟超不僅是陳家舊識,且與陳寅恪祖父寶箴、父親三立、長兄衡恪祖孫三代交誼篤厚。前文已述,1897年,也就是戊戌(1898)變法的前一年,已有才名的梁啟超受湖南巡撫陳寶箴與助手陳三立之聘,出任長沙時務學堂中文總教習。從此,梁氏與陳家結交,並有機會對祖籍義寧陳氏的家學有所瞭解並深為推崇。1924年,梁啟超夫人李蕙仙去世,葬於北京香山臥佛寺東面小山,梁啟超曾想讓陳三立為之書寫墓碑碑文,後因故作罷。
正因為陳寅恪與王、梁二人有如此淵源和交情,才有了二人助陳寅恪來清華國學院任教的一段奇緣佳話。
據陳寅恪的侄子陳封懷(南按:陳衡恪次子)回憶說:“那時,我正在金陵大學農學院就讀,他(南按:指寅恪)送了我一冊原文字的《莎士比亞集》,據說是他以前在英國讀過的。裡面每個劇本後面都寫有他的評語。在那時,我們叔侄二人經常談論歐洲各國的歷史及文學等。他在歐洲,特別是對英、德、法語言文字學術,有了深入的理解。他在這三個國家得了三個學士學位。”【50】陳封懷此說恐怕不確,至今沒有得到證據說明陳寅恪曾得到過三個學位。而梁啟超所言當是不虛,陳寅恪留洋十幾載,的確既不是學士,也不是博士。但著作等身的梁任公又憑什麼說自己所有的著述加起來不如陳氏寥寥數百字有價值呢?除了客套與自謙外,總要有一點憑證,否則就成為胡言亂語,曹雲祥也不會輕易相信。那麼梁啟超說的這幾百字到底是指什麼呢?這便是陳寅恪於1923年在柏林求學期間,寫給其妹的一封書信。信中雲:
我前見中國報紙告白,商務印書館重印日本刻大藏經出售,其預約券價約四五百元。他日恐不易得,即有,恐價亦更貴。不知何處能代我籌借一筆款,為購此書。因我現必需之書甚多,總價約萬金。最要者即西藏文正續藏兩部,及日本印中文正續大藏,其他零星字典及西洋類書百種而已我今學藏文甚有興趣,因藏文與中文,系同一系文字。如梵文之與希臘、拉丁及英、俄、德、法文等之同屬一系。以此之故,音韻訓詁上,大有發明。因藏文數千年已用梵音字母拼寫,其變遷源流,較中文為明顯。如以西洋語言科學之法,為中藏文比較之學,則成效當較乾嘉諸老,更上一層。然此非我所注意也。我所注意者有二:一歷史(唐史西夏),西藏即吐蕃,藏文之關係不待言。一佛教,大乘經典,印度極少,新疆出土者亦零碎。及小乘律之類,與佛教史有關者多。中國所譯,又頗難解。我偶取《金剛經》對勘一過,其註解自晉唐起至俞曲園止,其間數十百家,誤解不知其數。我以為除印度西域外國人外,中國人則晉朝唐朝和尚能通梵文,當能得正確之解,其餘多是望文生義,不足道也。隋智者大師天台宗之祖師,其解悉檀二字,錯得可笑(見《法華玄義》)。好在臺宗乃儒家五經正義二疏之體,說佛經,與禪宗之自成一派,與印度無關者相同,亦不要緊也。(禪宗自謂由迦葉傳心,系據護法因緣傳。現此書已證明為偽造,達摩之說我甚疑之。)舊藏文即一時不能得,中國大藏,吾頗不欲失此機會,惟無可如何耳。又蒙古滿洲迴文書,我皆欲得。可寄此函至北京,如北京有滿蒙回藏文書,價廉者,請大哥五哥代我收購,久後恐益難得矣【51】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陳寅恪進清華的背後隱秘(4)
很顯然,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