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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都一下子站了起來,眼中均現出不敢相信的激動神色。族長鄭聿橫上前相迎,正待說話,卻為白髮老者以手勢止住。只見這老者徑自走到臺上右側蒲團坐下,直視盧鴻問道:“敢問小友,何為道,何為體?”
盧鴻昂然答道:“太和所謂道,太虛體之本。”
“何為太虛?”
“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至靜無感,性之淵源。有識有知,物交之客感。”
白髮老者聽了,不由兩手相擊,道了聲好,又問:“何為氣?”
盧鴻道:“氣之為物,散入無形,適得吾體;聚為有象,不失吾常。聚也吾體,散也吾體,知死之不亡者,可與言性也。”
由來各家學說,多崇尊天道天性,貶低人道人性。唐朝時佛教大興,道教並起。佛道二家,理論構架宏大完整,而儒學因各經籍解說紛紜,最基本的理論架構卻未能最終完善,在與佛教論戰中,每因此受挫。此時盧鴻提出“太虛即氣、天人合一”的理論,卻是從最底層將儒家的世界觀構建起來。聽在眾人耳裡,只覺得盧鴻所說,便是多年來修習經學苦苦尋覓的絕大道理,忽然被盧鴻從基礎上勾繪出來,一時眾人臉上,滿是激動驚喜之色。
此時,忽然從那開啟的小門之內,幽幽地傳來一聲嘆息,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聿橫,傳語族中各房,三日之後,玄壇開壇,我們三個老朽並小友共論經義。”
聞得此言,堂內諸長老面上無不露出狂喜之色。族長鄭聿橫激動得鬚眉抖動,口中吶吶片刻才顫聲答道:“遵命。”
鄭家玄壇要開壇了!
這個訊息,在滎陽一時激起了驚天巨浪,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四方傳去。
鄭府中人個個臉上喜氣洋洋。每一次玄壇開壇,都是鄭氏家族一件盛事,何況這玄壇已經有十年未曾開啟。
要說起這玄壇十年未開的原因,便不能不提到李家那個天才人物:李伯方。
這李伯方少年時便天資絕倫,遍覽群書,更兼能言善辯,頗富聲望。只是其後與鄭府中經學高才幾經辯論,總是相持不下,難分勝負,心下頗不服氣。年歲既長,便遊學長安,尋師訪友,學業精進。十年前,鄭族玄壇開壇,族內三位耆老登壇講經,李伯方突然不邀而至,登壇與三老相辯。此時李伯方所解經學頗有新意,一時鄭家竟然處於下風,形勢不利。總虧三老學業精深,又是聯手對敵,往返辯論了十來天,最終勉強維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雖說最終平手收場,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伯方新立經說,實是頗有高明之處,只是他年齡較之三老要差著十來歲,見識經歷略遜;此外新立經說,總有不完善之處,這才被對方三人聯手抓住些許不足之處,未能得竟全功。
經此一場論戰,李伯方自然是名聲雀起。鄭族三老一怒之下,竟然不再理會族中之事,閉關在帶草堂,日日研習經典,以圖來日雪恥。這三老原本均以“經”字排行,分別名為鄭經知、鄭經行、鄭經誠,因此次論經之痛,竟然捨去“經”字不用,便以鄭知、鄭行、鄭誠之名相稱,可謂刻骨銘心。
那李伯方卻也是個妙人,雖然他已是年近六旬之人,更兼名聲大著,卻一不收徒,二不講學,三不養老,只在家中停留數日,依然帶著一僕一童,攜了數卷經籍,雲遊天下去了。
鄭府之人,因此對李家人多有怨恨,只是礙於家族身份,不便有過激言行罷了。這玄壇講經,也就成了鄭族最彆扭之事。昔日光彩,化成恨事,故族中少有人提起,竟至這玄壇未開,一閉就是十年。
因著盧鴻要入樓讀書,有長老欲刁難於他,故在帶草堂中考究盧鴻。萬萬沒料到這盧鴻竟是洞達經典,幾番言語,不只讓諸位長老心中驚詫,更是驚動了後進小屋內的鄭家三老。
三老於百經諸典,若說精研深究,只怕當世也再難有出其右者。只是三人均是幼承家學,自小思維便已定型,囿於藩籬,越是苦修,越是鑽牛角尖般尋不著頭腦。這次偶然聽到前堂盧鴻短短數言,觸動靈機,心有所感。那三老鄭誠,便忍不住開門而出,直問盧鴻。
盧鴻以“太虛即氣、天人合一”之說相解,三老心中恍然如同撥雲見日,十年糾纏,一朝消解。自然便要開壇講經,以還十年之願。
鄭府中人俱都欣喜若狂,那始作俑者盧鴻卻是疲憊不堪。
鄭族三老既已出關,鄭知鄭行也一一行出。三老便坐於蒲團之上,邀盧鴻論經談道。
盧鴻本是後生晚輩,連道不可。不想三老本已年愈古稀,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