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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已,忍不住眼淚珠撲簌簌落將下來,掛在明潔如玉的臉龐上,便如同梨花帶雨、芙蓉曉露一般,把這小子眼睛看得都直了。再說到蒙黃暉收留,父女艱難飄泊,最終投奔盧府之時,盧鴻更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架式,不斷安慰黃鈴兒,同時展望了美好的遠景,以盧府公子的身份做出了明天會更好的確切預言與堅定承諾。黃鈴兒淚尚未乾,也讓盧鴻說得笑容滿面,便如同皓月出雲,春花初綻。看著黃鈴兒迷人的笑容,聽著她清風般的聲音,鼻中只聞得一陣陣似蘭如蜜的幽香,只勾得盧九公子如墮雲裡霧中,不知身在何處。
待黃鈴兒說起隨黃暉制筆之時,盧鴻方才漸漸回過神來,便問未見黃暉的身影,卻是不知哪裡去了。
黃鈴兒介面說:“爹爹也不知怎麼了,昨天回來就和丟了魂似的,忙著把家裡的好多東西都收拾起來裝了箱,折騰了大半夜,今兒一早兒就背了抱了的出門去了,嘴裡還念念叨叨地說什麼可不能讓那賊小子看到了…”說到這裡,方覺不妥,急忙掩嘴不說。只是雙頰不由得飛紅,吶吶地不知說什麼是好。
盧鴻聽了只得苦笑,自己這些年來,見了寶貝就想方設法,到手方休,卻不想淨得了這麼個名聲。對自己以後大計,甚是不利。看來以後還是要改進方法,創新手段,免得因小失大才好。
黃鈴兒方才說漏了嘴,甚是不好意思。就連忙轉過話題說:“盧公子,昨天我聽爹爹提起,公子說要制好筆,須得用那黃鼠狼尾毫,不知可有何奧妙?”
盧鴻一聽此言,知道在美人面前才藝演示的機會到了,連忙又挺了挺身形,咳嗽了一聲說:“姑娘有所不知。這狼毫較之兔毫,雖則彈性稍有不足,卻有幾綜優點,勝於兔毫。一則長峰較之兔毫易得,可制長峰大筆;二則輕久耐用,雖然價值亦是不菲,實際使用卻比紫毫實惠得多;三則毛根比之兔毫略粗,蓄墨更多,不似兔毫寫字容易乾枯。”
說道此處,看那黃鈴兒連連稱是,一臉佩服的樣子,不由越發賣弄。看身邊盆中一叢新制的筆毫,色黃絲長,柔順如緞,當是狼毫無疑,心中暗暗稱讚黃暉準備充分,正好給了自己機會。於是便信手從中拈取一絲,微微捻動,點點頭,對黃鈴兒說:
“姑娘請看,這上等狼毫色澤黑黃,微泛紫色,彈性出眾,毛峰尖銳。以之制筆,自然是上等佳材。”
黃鈴兒聽了,不由瞠目結舌,欲言又止。盧鴻也不待她插言,自顧自說道:
“這狼毫卻也有佳劣之分,那上等狼毫,產地越是靠北,越為佳妙。極北之地,有大山名曰長白,所產狼毫,最是上品。姑娘請看,這狼毫也不是從頭至尾一般粗細,中間鼓起之處,便是筆毫彈性最強所在,一般說來,鼓處越是靠前,筆毫效能越好。筆頭製成之後,鼓處位置便是納入筆管的位置。這狼毫較之那兔毫,入管便要淺一些了。”
黃鈴兒再也忍耐不住,插嘴說:“可是,可是…”
盧鴻堅決地把手一揮說:“沒有什麼可是。我知道姑娘你也明白,筆頭納入筆管淺了,毛筆彈性會略差,怕是難以使用。這筆若是那些手上沒有真功夫的人拿了,自然無法適應。只是公子我自小苦練,臨池不輟,腕力超群,筆法精到,用這狼毫筆是決無問題的。”說罷,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知道公子書藝超群,可公子手中這狼毫…”
“放心,我對這狼毫知之甚深,怎麼鈴兒姑娘還不相信我麼?”
“問題是,您拿的這是鹿毫啊…”
…
盧鴻這一下子差點直接噎死。心中不由大罵黃暉。還以為他聽了自己之言,行動夠快,已經把狼毫準備好了呢,哪知道他要死不死弄這一盆鹿毫做什麼,弄得自己鬧了個大笑話。不過盧鴻畢竟不同凡夫俗子,面對不利局面依然冷靜從容,只見他臉上絕無半分慚色,很認真對黃鈴兒說:“原來這便是鹿毫。在下精研狼毫,對這鹿毫所知不多。姑娘熟諳此道,正好藉此機會請教。”說罷擺出一幅乖乖聽課的勁頭,又偷偷向黃鈴兒身邊捱了挨,只聞得她身上的異香越發濃郁,又感覺這香氣十分熟悉,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
正在此時,忽聞腳步聲響,抬頭便見黃暉已經回來了。看他身上揹著一個包袱,滿臉喜色。身後卻跟著一個高個子的年輕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手中拿著一個撥浪鼓,口中咿咿呀呀的唱著,搖得撥浪鼓不住的響。
黃暉進得門來,一眼見到盧鴻在此,忙說:“盧公子早就到了。請公子稍稍休息,我放下東西就過來。”說罷對身後的年輕人說:“大虎快給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