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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你的心在動。”
神秀聽了此言,不由“啊”的一聲,立時呆住。李泰與瞭然,也都不由動容。
盧鴻此心時卻把肚皮都要笑破了。這風動幡動的典故,原見於《壇經》,沒想到今天用來忽悠二位禪宗高僧,倒是實在好用。
然他心中這般想著,臉上依然嚴肅莊重,不敢露出半情。
李泰先開口道:“不想盧公子學貫諸家,佛家經義,也能這般信手拈來。李泰佩服。”
瞭然笑著道:“以後公子若得暇時,還望多到老衲這裡走走。若能得公子棒喝點醒,實是善果。”
盧鴻連道不敢,口中說著不過是拾前人牙慧,心中卻道:“拾前人牙慧自然是沒有的,不過象我這拾後人牙慧的,怕真是絕無僅有了。”
三人又笑談幾句,李泰才又起話題道:“瞭然大師,上次在尊廬中見過那捲東西,本王心中很是疑惑。因此今日,特地請了盧公子來一鑑。盧公子法眼如炬,想來必能解本王心中疑竇。”
瞭然呵呵笑著說:“這有何不可。總是些身外之物,也不值得魏王如此上心。”說罷喚神秀道:“神秀,你去把那捲《臨河序》拿來。”
神秀做禮退出,片刻之後,手中拿著一個長方錦盒而入。這錦盒也有些年頭,看來已經頗為老舊,顏色已經變得有些暗淡了。
神秀將錦盒恭恭敬敬地奉到了瞭然手中,瞭然隨手遞給魏王道:“魏王請便。”
李泰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接過,又將其開啟,從中取出一件卷軸來。
盧鴻見了這件卷軸,便“唔”了一聲,從其紙色等看來,若不出意外,應該是一件舊裱書畫真品。只是究竟是真是假,還需開啟細看方才能最後定論。
李泰對著盧鴻神秘地一笑,緩緩解開這件卷軸,一點點地展開了。最首乃是三個古隸大字“臨河序”,筆法古拙中又有淡然之意,顯然非是尋常手筆。
隨著卷軸漸漸展開,露出已經發黃的紙色來。首行開頭幾個字半真半草,卻是“永和九年,歲在癸丑”兩句。盧鴻一見,不由“啊”地驚叫了出來。
李泰手下不停,一件長卷徐徐展開,全文出現在盧鴻眼前。這件東西書風為小草,開頭還比較平穩,越到後邊,越是放縱潦草。
盧鴻不敢怠慢,先細細審看了長卷的紙張、墨色以及款識。以他地眼力來看,紙墨絕是古物無疑,其形式體例,也均合古法。只是說來也怪,除了開頭三個大字外,通篇竟然沒有一件跋文,就連收藏章記,也是絕無。整件作品文字,與通行的《蘭亭序》開篇百餘字基本相同,只有一兩句偶有出入。但其書法風格,卻與內府那件《蘭亭序》大異。
世間通傳的《蘭亭序》乃是太宗皇帝收得蘭亭後,命各大臣中工書者臨寫,又使妙手如馮承素等人響拓摹本,此外又將其雕刻上石,拓本由是流傳日廣,世人方能略窺其大概。內府《蘭亭》,乃是行書長卷,共有三百餘字,筆法嫵媚多姿,氣韻流暢。而此篇則僅有一百餘字,自“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之後概未見錄。其筆法頗有隸意,且運筆草草,大有無意為之的感覺,卻自然生動,別有一種疏狂之態。
盧鴻只覺得口中發乾,雙手不住微微顫抖,心中“砰砰”直跳。他強自按下激動的心情,反覆將此卷書法文字、筆法從頭至尾再三查過,直至覺得再無疏漏,這才直起身來,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看到這般情景,魏王李泰也忍不住略有緊張,見盧鴻已經看完了,出聲問道:“怎麼樣?”
盧鴻沉吟不語,此事實是匪夷所思。眼前此卷,無論哪個方面來看,都是晉時古物無疑。其書風大似王羲之《姨母》、《初月》風格,按其筆法追索,便應該是傳說中的《蘭亭序》。
只是如果此卷乃是真正的《蘭亭序》,那內府中收錄的一卷流傳後世的《蘭亭序》,又有何解?
盧鴻心中翻騰,也是難以斷定。在前世記憶中,後人對於流傳的那捲王羲之《蘭亭序》推崇倍至,但也一直存在疑問。質疑最多地,便是其書風大異於晉時文字,更與記載中王羲之“龍躍天門,虎臥鳳闕”的雄強之風不符,過於嫵媚纏綿。
此時見了此卷《蘭亭序》,雖然不知內府中那一卷究竟是何等模樣,但盧鴻卻隱隱覺得,自己眼前這一卷,才應該是真正的《蘭亭序》。
只以書風而言,此卷中的那份疏狂磊落,便不是內府本所能敵地。而晉時人物,確實不當有那般迴轉纏繞的筆法。
沉吟再三,盧鴻才含糊說道:“此事委實難以斷定。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