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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心下踟躇,口中含糊道:“不知魏王何事,儘管吩咐。只要是盧鴻可行得地,必然從命便是。”
李泰一笑說:“盧公子切莫多心。本王前時,曾在一位高僧之處,見過一件東西,很是奇異,只是無法確定其真偽。那高僧愛之如性命,須臾不肯離身,不便取到府中。因此只得勞煩盧公子暫屈尊趾,勞駕一趟了。”
盧鴻一聽,雖然心中不願去,也無法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心中對魏王李泰,也不由生起一份好感。以他魏王之尊,知道了僧人身上的寶物,也不願強奪,寧可帶人上門去看。雖說或有故意在眾人面前做秀之嫌,但也算難得了。
眾人盡興而返,盧鴻卻沒有隨同孔穎達一同返回孔府,而是隨了魏王李泰一齊去所說僧人處。李泰所說的這位僧人,其所在的廟宇也在終南山上,只是還要轉過兩個彎,離此倒也不算太遠。盧鴻心中想了一下,便向孔穎達稟明,請他天黑前,便叫洗硯帶了馬車來那廟中接自己。
李泰請盧鴻與自己一同登車,向那廟宇行去。終南山山勢也頗為險要,但因為這一片俱是皇族的別業,因此不惜人工,修了道路直達山下。李泰這府第到那廟宇相距不遠,也有簡陋山路,雖然不甚平坦,馬車倒也可通行過去
一路之上,李泰與盧鴻相談甚歡。二人絕口不提前時李泰招攬以及在盧鴻書房中看扇時所談之事,只是議論書畫篆刻之學。李泰本就博學,更兼眼界極廣,言語之中,甚有見地,即便以盧鴻之才,也頗感佩服。
二人談談笑笑,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二人下了馬車。盧鴻這才見這座廟宇規模不算太大,香火倒很是旺盛。李泰並不由正門而入,而是轉過一角,由一個偏門進了廟中,早有一個知客僧人迎了上來,滿面堆笑地將李泰、盧鴻二人請了進去。
二人由知客僧引著,穿過幾個小院,來到寺院最裡一個破舊的小院門口。那知客僧恭恭敬敬地說:“瞭然大師便在室中相候,魏王千歲請進。”
第四十七章 觀音與地藏
泰與盧鴻進了小院,見這院子不大,正中幾間禪房,整齊。這時一箇中年僧人急忙迎了出來,對李泰說:“見過魏王千歲。師父正在後面坐禪,還請魏王先稍待。”
李泰聽了也不生氣,只是點頭,便與盧鴻進了禪房中。房中四壁空空,只地上幾個蒲團。李泰直走到蒲團上坐下,又示意盧鴻也坐在自己身邊。
李泰坐下後問那中年僧人道:“神秀,不知了然大師今日功課,還須多久出關?”
神秀恭敬地說:“師父自早起入定後,至今未出。前幾日師父他說似有所得,或許此次坐禪時間會稍長些。”說罷,叫過一個小沙彌來,為李泰二人奉上茶。
僧人因要吃齋,因此飲用的茶中不會放入蔥、姜等物,小沙彌奉上的清茶,雖然不算是名品,倒也清淳可人。盧鴻慢慢品茶,細細打量這位神秀和尚。只見他面色微黑,濃眉闊口,雙目炯炯有神,相貌頗為端正。
只是此時乃是唐朝,雖然佛家宗派眾多,但禪宗並不特出。適才聽神秀說其師在坐禪,顯然是禪宗一系。
禪宗即是所謂“教外別傳”,據說佛祖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眾人皆默然,唯獨大迦葉破顏微笑。佛祖便說:“吾有正法眼藏,涅盤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這便是“拈花微笑”的典故。華夏禪宗,據傳乃是達摩東渡時傳入。於初唐時並不為世人關注,直到中唐時方大放異彩。
李泰向盧鴻介紹說:“我知道盧公子本是儒門才俊,不見得喜讀佛經。但瞭然大師乃是遙承禪宗衣缽,其所解佛法,大異其他宗派,深有奧義。少時可聽大師為盧公子一解佛家經義,也是他山之石,或有助益。”
盧鴻微笑不語。雖然他不喜佛門經義。但若說起禪來。只怕房後那位瞭然大師。也不見得便超過自己呢。
李泰與盧鴻二人靜坐了有大半個時辰,那神秀也在一旁蒲團上坐下,雙目微閉,一言不發。只有剛才地小沙彌,奉完茶後,便到一邊自己做功課,聽他念的正是一本《觀世音經》。聲音抑揚頓挫,很是流暢。
《觀世音經》全稱為《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所謂觀世音,即“救苦救難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因其觀世間之音而救之,故稱為觀世音菩薩。
盧鴻等了又等,心中略有些不耐。聽小沙彌正念到《觀世音經》中謁語道是:“咒詛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還著於本人…”
盧鴻搖頭嘆道:“唉!素聞觀世音大士。大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