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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一個專版,說不定還能謀點贊助。
最後的包袱終究被總編抖落出來了,我暗自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如今對報社來說,有償新聞似乎已經合理化了,不論報紙宣傳的先進人物事蹟多麼感人,也不會有讀者感興趣,人們在有償新聞的背景下會懷疑它的真實性,倒是那些殺人放火賣淫嫖娼的社會新聞成了讀者感興趣的賣點,這並不是說讀者的品味低下,而是日益覺醒的讀者再也不願意被虛假新聞所愚弄了。因此有償新聞也就成了報紙的救命稻草。
我微笑地跟總編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交給的任務,而後我站起身,準備走了。
總編急步走到門口,先我一步拉開門說:自己開車來的?
我嗯了一聲。
總編關切地說:開車要慢點,如今駕校培訓了許多馬路殺手。
我未置可否,速成學駕駛不當馬路殺手才怪呢。但我會萬分小心,我惜命。
出了報社,我直奔幕府賓館,今夜不論多晚我都要跟李曼姝見上一面。
李曼姝總覺得房間的鑰匙在轉動,可她開啟門的時候,門口又空無一人,那個給她打電話的女記者應該到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到呢?路上塞車,還是發生了別的情況?李曼姝關好房門,回到床上想睡一會兒,躺下以後,她的眼前總是閃現當年八角樓慰安館的情景,她只好又坐了起來,開啟電視,電視裡大多播的是連續劇,有一個臺播的是韓劇,李曼姝看了一會兒,感到特別親切,不由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兒子和兒媳,想起了女兒和女婿,儘管他們不是自己所生,但多年來相濡以沫的生活,使血緣的隔膜漸成親情,她在生活上早就離不開他們了,更何況老伴臨終的時候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照顧好李曼姝,李曼姝對孩子們的善待始終心領神會,當然孩子們對她的撫養也心存感激,李曼姝跟這個韓國丈夫結合的時候,他的兩個孩子只有兩三歲,李曼姝把所有的精力都給了這兩個孩子,直至他們長大成|人,在孩子們的眼裡她就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李曼姝想給家人打個電話,來到中國以後,她只在當天給家人通了個電話,怕費錢就把手機關了。李曼姝沒有職業,生活上一部分靠政府救濟,另一部分靠孩子們供養,她在花錢上有一個原則,能不花的錢一分都不花。她開啟手機,想跟家人通個電話,撥通以後,她聽見了兒媳的聲音:媽媽,您怎麼總是關手機呀,您要一直開著,我們每天都會給您打電話,您一個人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我們怎能放心呢?
李曼姝聽到兒媳的聲音,一下子激動起來,她的眼睛漸漸潮溼,一股久違的親情迅速包圍了她,她哽咽著聲音說:我能回來看看,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想給家裡添太多的麻煩。
兒媳說:媽媽,您可不能這麼客氣,爸爸過世了,您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了,家有老人萬事興,媽媽健康長壽是我們的福份啊!您一定要開著手機,我們每天會給您打電話。這幾天您身體好嗎?
好好。李曼姝連忙回答。
您什麼時候回東北老家?兒媳問。
過幾天吧。李曼姝說,她本想把在這座城市的感受述說一番,但考慮電話費用,簡單的寒暄過後就把手機關了。
跟家人通完電話,李曼姝有一種幸福感,按她的生活軌跡,她應該是無家可歸的女人,可她有了家,還有兩個孩子。她曾經看過日本電影《望鄉》,那個悽慘的阿崎婆,回家以後又被家人攆了出來,家人嫌她髒,而她的妓女職業並不是她個人的選擇。然而未曾身臨其境的人誰會理解她呢?李曼姝能被家人接受是因為她感覺他們始終不知道她年輕時的職業,只知道她是中國皇族的一個格格,戰亂之中逃生到韓國。在韓國,她的晚年也算過得幸福,她享受著天倫之樂,可她的心境卻越來越悲涼,特別是當她的生命進入最後的狀態,她的老伴也離開了她,老伴臨終前那番意味深長的話,使她覺得自己曾經在中國的慰安館飽受過的折磨應該找個地方去傾訴,多年來她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她怕家人看不起,當她明白了這一切是戰爭的罪惡以後,她就回到了故鄉,舊地重遊是想激發她的勇氣,站出來承認慰安婦身份的勇氣。可當她踏上故鄉的土地,她又在真實與虛假之間徘徊起來了,對當年肉體和精神所遭受的凌辱,她還是不想說,她的內心在迴避,激烈地迴避。
為什麼?
李曼姝也說不清為什麼,她只感覺人在瞬間會改變自己的主意。即便她在屠城血證館衝動了一下,可冷靜起來,那種衝動又消失了。要是她在故鄉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定會成為媒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