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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馬路時要三五成群地相互挽著手,瞅準車稀的間隙,呼呼啦啦跑過去,像受驚的老鼠一樣,於是那座中原城市的大樓造得再高再美也難以在我心中留存美感,因為城市的一切都是政府政績的一種裝潢而已,並不是從普通百姓的角度考慮城建設施。我慶幸自己生活的這座城市,最起碼我橫過馬路的時候有紅燈攔住行駛的車輛,這樣的過街橫道三五百米就有一條。當然,我開車的時候又會從司機的角度考慮問題,有句話說觸景生情,情隨物移,這話千真萬確。
綠燈亮了,終於亮了,我稍加油門穿過封鎖線,拐上另一條路,這條路直通幕府賓館。我開始想見到李曼姝應該說什麼話,什麼話會激起她的傷感,使她毫不猶豫地去指認八角樓,我在記憶中搜尋著一些細節,驚天動地的細節,這細節要能夠打動李曼姝的神經,並使之瘋顛,人在瘋顛的狀態下也就什麼都無所顧及了。我正想得出神,手機響了,看了一下號碼,是報社的總編,這麼晚找我,一定有什麼急事,趕快放慢車速接電話,總編說他剛剛接到一個會議通知,明天市裡召開有關歷史文化名城與城市規劃的論壇會議,共有十個城市參加,是個大型會議,有關領導要求報社派有實力的記者採訪,報社考慮派你去比較合適。
我想都沒想就說:好吧。
總編跟著說:你馬上到報社來,看看會議通知以及明天的採訪要求,明天早晨七點半就要記者到會場了。
我這才意識到這事太倉促了,應該早一點通知我,如果我現在去報社,李曼姝那裡就很可能放棄了,而到了明天,我又全天在會上忙乎,她從韓國來本市,停留幾天還不知呢。兩者比較,顯然李曼姝要比會議重要多了。那麼我只有推掉報社這邊的任務了,於是我說:總編,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每次都把重要的採訪任務交給我,可我明天沒時間,我現在也沒時間去報社,我正準備去採訪一個人,一個韓國來的老人,這事在我看來也特別重要,現在也無法跟您說清楚,她在本市的時間有限,如果我今天見不到她,她明天離開這座城市,我的採訪也就成空了。
總編打斷我說:郭婧,你的採訪固然重要,可身為市報的記者你應該知道,市報的主要任務是配合市政府的中心工作,在所有采訪的對像中,市政府的工作是第一位的。你現在馬上來我這裡,我在辦公室等你。
我還想說話,可是總編已經把手機關了,他是不想聽我的爭辯,關手機就是下命令的訊號。真官僚!我無奈地掉轉車頭,向著報社的方向馳去。
幕府賓館的方向跟報社的方向正好相反,一東一西,我在路上折騰了近一個小時,到了報社拿到通知已經快十點了,總編沒有讓我立刻離開的意思,有關明天的會議他還想吩咐一些什麼,我只好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聽他指示。
總編將桌上的檔案推給我說:城市建設搞了二十年了,第一次召開城市建設規劃方面的會議,市政府相當重視這次會議,全國共有十個城市的代表參會,報社這次要抓住機會,對會議情況詳細報道,最好能在城建規劃上有一些好的建議,據我聽來的反映,城建二十年的確蓋了不少大樓,城市的公共設施、綠地面積都有所改善,但真正有特色的樓房卻沒有幾幢,樓房的設計不符合城市的歷史和民俗。最近城建系統來了位新領導,據說是留英歸來的,在城市設計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上任時間不長已經有口碑了,你可以採訪一下這個新領導,姓趙,我前天在市政府開會的時候見過這個人,還交換了一張明片。
我一下子想到趙宗平,總編說的這個人肯定是他,因為趙宗平的名字,我不愉快的情緒立刻消失了,想不到總編對城建還有這麼多的觀點,有關這方面的資訊從來沒跟他交流過,也許是受了趙宗平的影響吧,如此看來葉奕雄的這個朋友真不是個凡人,剛剛上任不久已經讓許多人知道她的名字了,那麼這次城建規劃會議很可能也是他策劃的,如果這樣的話,這次採訪和報道的任務絕不能小視。同時我還想到一個問題,要是能把李曼姝對八角樓的指認跟會議結合起來,那可就太妙了。
總編低著頭翻抽屜,邊翻邊自語:我把明片放哪裡了?
他一定在翻找趙宗平的明片,我在一邊靜靜看著,我看到總編的頭頂開始謝了,中間呈現出一片開闊的荒山禿嶺,幸有周圍的茅草覆蓋。歲月匆匆,在人的身體器官上體現得特別明顯。
總編最終也沒翻到那張他要找的明片,他關上抽屜,抬起頭正兒八經跟我說:會議期間你一定要採訪一下城建局這個姓趙的局長,他對城建規劃有許多獨特的設想,我們可以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