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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也舉酒而笑:“請!”他知道,這杯酒盡後,正題該就來了。這正題該就是催他這個化外牛羊自牧的人加入某一社會軼序的正題。
這一杯酒卻讓徐績雙頰一紅。然後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絹帛,輕輕展開,含笑道:“李兄,如今天下已定,天下英雄,除不甘受縛,終尋死路的外,均已盡入秦王網羅。秦王極慕李兄之材,甚望李兄也可體天下大局,入朝共事,以謀天下蒼生之福,厚意倦倦,李兄以為如何?”
他似也覺此番話很難出口,但人生之中,有些話,是必須說與總要說的。帳中一靜,只見陳澌笑道:“秦王為李兄專列了幾個職位:虎賁中良將,甘涼將軍,與右驃騎,不知李兄對哪個中意些?”
李波沒有說話,接過那絹帛,輕輕撫著上面的字跡,果然是秦王手書。秦王世民摯愛書法,寫得一手好字,他輕輕撫著這個沒沒謀面的一代英才的字,良久良久,(奇*書*網^。^整*理*提*供)未做一聲,半晌嘆道:“李波草野之人,一向疏散慣了,怕當不得此等重任。”說著,他指掌用力,輕輕一抓——這天下的網羅真是無所不在,他李波的時世已經完了,到頭了,那張密實的絹帛就在他一抓之下,寸寸而裂。
徐績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緊張,他也不知這邊塞英才到底會有何反應,但是他的事,他還是必須要做。見李波已決撒地拒絕後,徐績輕輕把座右的一壺七寶夜光壺、自開筵以來還沒斟出的酒與李波倒了一盞,輕聲嘆道:“李兄,那請盡此一碗。”
李波用指扣住了那盞酒,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青筋微露,不知為什麼要這麼用力地抓住這一盞酒。徐績已輕語相勸道:“李兄,你出身世家,也知,這是個大鵬斂扇,英雄不併存的年代。如李兄一意不接受,以李兄之英材,秦王與朝廷均不可能放心,李兄是不是再想想?”
李波唇角微露冷冷的笑容:“不用想了,我李波只是草野之人,不慣束縛。徐兄,此話休提。”
徐績輕聲一嘆:“難道李兄就不珍惜塞上這難得的平靖局面?”
李波沒有答話,輕輕彈了下那杯子,曼聲問道:“徐兄,這杯酒,你要我怎麼喝?”
徐績瞳中的神色就深了一層:“李兄想怎麼喝就怎麼喝吧,這是一杯——毒酒。”
李波帶來之人沒想一天宴飲後還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只聽徐績已道:“小弟知李兄一刀之利,十步以為,生死在兄。但小弟已吩咐帳下兵士,無論如何,哪怕折損一千人馬,只要李兄今日不受朝廷之命,也要留下李兄來。”
徐績帳下軍官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可既然那是一杯毒酒,他為什麼還要明言?喬華一直在旁歡然飲酒,這時不由情急,跳起來道:“這些朝廷中人,果然一個都是不可信的。二哥,你先走,咱們盡有熱血子弟,你衝出去,這兒我擋著,看他們怎樣胡來!”
李波已一掌壓在喬華肩上,大力如喬華,卻也掙不開去。只見李波端起那杯酒,淡淡道:“徐兄果然坦蕩。”
他話裡全沒反諷意味,因為、徐績明知李波就在他十步之內,且長刀在側,還敢坦言這是一杯毒酒,果然說得上坦蕩。
徐績額角跳了跳,淡淡道:“不,小弟卑鄙,但為了朝廷,卑鄙也只有卑鄙這一次了。李兄,我知你宅心仁厚,也知你無意令黎民塗炭,錯只錯在,這不再是李兄的時世了。”
李波唇角一抿,淡淡道:“好,此杯之後,萬望徐兄不要難為我帶來的隨從。從那日張將軍死後,我已料到可能有今天一幕。”
喬華大急,怒道:“二哥,你休聽他們花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拚一場再說?”
李波衝他微微一笑道:“五弟,燒什麼,燒那些草上沙大好子弟的白骨嗎?還是這些百戰得安的軍士的?五弟,你聽我說,今天這杯酒是我自願喝的,無論你如何不情願,也要把這話告訴大哥、三弟與四弟,還有,我的小妹。聽著,這杯酒是我自願喝的。因為、它是我命定的了。”
喬華眼中一紅,還待再說,已聽李波道:“另外,小華,我雖心中也以為你和小妹並非良配,但在二哥心中,始終對沒能下力助你成就你這番心願有一分悵然。”
說著,他已用右手靜靜地端起那杯酒,笑道:“這一杯,卻不能與大家共飲了。”
他一語即出,連徐績帳下之士也覺心頭慘然。喬華要掙,卻掙不開他壓著自己肩頭的左手。忽聽帳外有人斷喝道:“李二哥,這杯酒你喝不得!”
那聲音疾,可那說話人射出的一箭比他的聲音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