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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吹哨,因為,敵暗我明,那會馬上暴露自己的位置。直到簫聲起時,他們才暗暗潛來,看見鐵衛三個已在,就隱在暗處,以備一擊,可是居然被那人看了出來。
鐵衛三人看到那兩人站出身來,不覺氣勢一振,可還有五人呢?那男子忽然開口:“不用找了。”他向腰間一摸,幾人以為他要出招,身子不由向後一退,那男子卻只是在腰間摸出了什麼事物向地上一擲,只聽嗆啷一聲,地上一陣鐵片撞擊的響動。那男子道:“都在這兒呢。”
李小妹注目望去,夜太黑,又太遠,那東西太小看不清是什麼,只隱隱見到似乎是幾個鐵牌。
張華一愕——不錯,就是鐵牌,一共五個。威武十衛的號令腰牌,大將軍有令:牌在人在,牌亡人亡。如今牌在,可是在敵手手中,那人呢?難道那五人,在沒發出一聲聲響求援的情況下,就已經……那男子仰首看天:“我不願殺人,但沒想,情非得已,今天一殺,就要殺十個。”
他話音未落,鐵衛張華把口裡的哨子一吐,那哨本掛在他頸上,然後他就已出手。——絕不能多等,對這樣的敵人,誰也不敢多等。好在他身上有傷,可能就是自己五個同伴給他留下的。威武十衛用的兵器一點也不特異,就是刀,十把刀。如今十把刀只剩五把,但五把已足夠驚人。但他們要的不是驚人,而是敵人的命。
他們的刀光是啞的,只有刃上泛著一線微芒。鐵衛一出手,銅衛金應與水衛狄俊健就也同時出手,他們這是練好的陣勢,陣前軍中,十斬十殺,絕無空落。而那後現身的兩個人卻在退,他們要退出三丈開外,退成犄角之勢,他們的飛刀才最有殺傷力。那個吹簫的人也動了,他不迎向鐵衛三人,偏向那倒退的兩人追去。那兩人退的快,他追的也快,可追向他的三把刀也快。這種搏殺,已非江湖中的比武較藝,只見刀光,只見殺氣,沒有什麼招,只是快而利的一斬。
棋爭一著先,刀、求的就是快。生命即然是一場時間的旅程,那麼、剝奪別人的生命,也不過是一場速度上的紛爭。快者必勝。
只見那兩人退,他們也沒想到那男子真的動如脫兔,雖然他肩上的傷明顯不輕。他兩人配合默契,見自己已成被追之勢,一個人忽然倒下,但不是摔倒,他倒下後猶在退,身子象蛇一樣的順著草勢滑退;另一人卻是一縱一縱的後躍。陣勢之所以為陣勢,就在於其變。他們這一變,就不給對方同樣的高度,也不給對方同時搏殺自己兩人的機會。敵人是有機會搏殺他們其中一人,但下殺手時,另一人,也就抓住了對方的命門。
他們也不知對手會向自己哪一人突下殺手,那被逐之人肯定危險萬分,但陣前相搏,不就是一場骰子游戲?死是一場或然的機率,而生,需要狠命的爭奪。鐵衛的三把刀刀身暗啞,刀鋒如線,那線在顫。李小妹今日算見了極端兇險的惡戰。她也是高手,當然知道這其間的歷害。
真正的高手都明白,除了比武較藝,在搏命中,沒有誰是無敵的。無敵如夢,而搏命時,命只懸如一線。
那男子的突厥長袍忽蕩了開來,李小妹站在他身後,袍子一蕩,就被遮住了視線,看不到那男子手中的動作。只聽那男子口中一嘯,他把簫橫在嘴裡噙了起來,人已向倒身在地的那人撲去,畢竟,倒地者的劣勢更為明顯。
然後,另一個倒躍而退的人手裡的飛刀就有機會發出。他出手。這一出手,射出的刀就不是一把——如果在這分秒必爭的一刻,他射出手的刀只有一把,那他就不配列身於威武十衛。他射出的刀共有三把,三把刀成個歪歪的品字形,極不規則甚至很歪斜地向那男子飛來。那男子一躍卻如蒼鷹搏兔,倒地而退的人一閉眼——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戰陣,只見對方躍來之態,他就知自己已沒有了機會。但他還是揮出一刀,他這一刀已不是自衛,是給那三把飛刀再造一線之機,要在自己死後,敵手也不能倖免。那一刀險險在那男子腹間劃過,那男子一定已感到了胸腹間的那一抹寒意,可他的手先掐在了敵手的喉間。只是一捺一擰,生死已決,人世間的爭鬥,原本就這麼殘酷而絢爛。
更絢爛的是倒地而退者在臨死前生命從眸中猛斂的一瞬光華,他不看向那男子,而看著同伴飛來的三把刀,那三把刀在他生命逝去的一刻依稀都捱到了敵手的袍身。
射出飛刀的人也無數控制自己這一射的結果,他這一擲讓自己都有一種生死一搏的脫力感,他看到了那三把飛刀沾上了那男子的身子,心裡有一點輕鬆的感覺,那男子卻這時在簫孔中一吹——簫他是橫噙的,噙住的地方也有簫孔,他舌尖一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