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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勢道狠勁,如果刺中,勢必被穿出個透明窟窿不可。顏必克暗道,這做大哥的好無情,下殺手了。豈料黑痣大漢的鐵劍即將刺到白衣書生的一瞬間,白衣書生身形拔地而起,如鶴唳九天一般。黑痣大漢一劍刺了個空,正待收劍翻回,瞅準再刺出第二劍,頭頂勁風颯然,一道白影閃電一般飛撲而下。黑痣大漢“啊”一聲慘呼,右手已經被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血影紛飛,鐵劍把持不住,脫手射出,“嗖”一聲插入一根大柱之中,露在外面的劍身兀自在不斷擺動。
白衣書生哈哈大笑,翻身一躍,便要去取劍。黑痣大漢回過神來,提氣一縱,亦飛身撲上。突然,二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一閃,雙雙撲了個空。鐵劍卻已被一個粗布和尚搶在手,正笑嘻嘻地站在一邊,不緊不慢道:“二位令尊屍骨未寒,便為一柄破劍生死相搏,料想令尊在天之靈,知道了也必不安,劍灑家暫時替你們收藏了,哪天你們兄弟和好了,再來向灑家要。”
黑痔大漢喝道:“那裡來的禿驢?竟敢來攪我們太行‘黑白雙煞’的家內事?不是找死嗎?”
顏必克一直在一旁觀看,心下暗道:“好傢伙,聽說太行倆兄弟的‘六合劍法’十分了得,原來是他們……可惜,見面不如聞名,都不是胸懷寬闊,幹大事業的人。要是我顏必克,哪裡會把一把破劍放在眼裡。”
粗布和尚被黑痣大漢好一頓搶白,卻也不理會,笑呵呵道:“灑家忝為少林寺達摩堂首座,無德無能,法號無智的便是。”
黑白雙煞二人心裡都是一驚,暗暗道:素聞少林達摩堂四大神僧身負絕技,藝蓋當世,沒想到在這裡撞上了四神僧之首的無智。但黑白雙煞行走江湖多年,闖下的名頭已是不小,如果今天一聽見人家報上大名就灰溜溜地逃走了,傳了出去以後還怎樣在江湖上立足?再說寶劍被奪,這口氣他們又如何咽得下?黑痣大漢和白衣書生對望一眼,大喝兩聲,雙雙搶上。無智身子微微向後一傾,左手把劍豎在背後,右手成掌慢慢在空中撥了兩撥,猛地向前一推,掌力排山倒海地催吐而出,衝到面前的兄弟二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牆阻隔住一般,再也近前不得,胸中心血翻湧,氣為之窒。
顏必克見無智出掌時輕描淡寫,不怎麼見他運勁,但吐出的掌力卻是如此雄渾無比,不禁大為佩服。白衣書生不甘到手的寶劍就此落入他人之手,鐵扇一挺,扇影翻飛,向無智攻去。這一招乃是他家傳六合劍法的精髓,白衣書生天資聰慧,勤加琢磨,已練得爐火純青。而此時他乃是以扇代劍使出家傳絕學。鐵扇僵硬,舞起來極是不便,不想他竟也能運用自如,使得虎虎生風。突聽“啊!”一聲哀嚎,白衣書生身子直挺挺地倒飛出去。正好落在門外一匹馬上。那馬受了驚嚇,掙脫韁繩,馱起白衣書生便狂奔而去。
黑痣大漢見小弟劍術較他為高,亦且敗在無智手裡,哪還敢上前奪劍,翻身倒躍開去,奪門而出,駕馬灰溜溜地走了。
無智身上袈裟也不知多少年沒洗了,髒兮兮的,還佈滿了油膩和指印,顯是他進食完不加洗手卻以裳試手。他擦了擦手中的鐵劍,笑嘻嘻地道:“不錯不錯,半路上還能撿到一把好劍”走到一張桌子坐下,大聲道:“店家,給灑家來一大壺酒,再來一盤牛肉,一盤燒雞”顏必克端來了酒,暗暗苦笑,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成了賣酒的掌櫃,心裡又想,這個大和尚既喝酒,又吃肉,佛門禁戒一點也不守,當真邪門。
這時,店內食客眼見殺鬥早就走光了,顏必克走過去道:“大師一來就把我的客人都給趕跑了,待會算帳,酒錢菜錢都得加倍。”
無智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斟滿一碗酒,大口大口地猛飲。撕下一大塊牛肉,正要塞進口中大嚼,手卻停在半空不動了。原來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多了一位紅衣少女,從一匹棗紅色馬上翻身而下,盈步走進店來。
顏必克的眼一接觸到那少女,便就此不動了,內心狂跳不已,但見她一身紅衣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外面的陽光射進來,正好照在她豔若桃花的粉面上,櫻桃小嘴微微上翹,與微塌的鼻樑、一雙水汪汪的明眸正好相得益彰。她右手提著柄青鋼劍,火紅的劍穗隨在風中一跳一跳的,就如暗夜裡的一簇火苗。顏必克看她走路的姿勢輕盈而曼妙,簡直就象仙女凌波微步一般,眼光始終不離開她,直到少女走到無智對面的一張酒桌坐下,他還直愣愣的盯著,心裡暗暗道:“她怎麼也到這裡來了,難道是上蒼有眼,讓我又和她見面。”
進來的少女正是十三妹,顏必克此時身上作的是酒保打扮,她正眼也不瞧顏必克一眼,便如兩人沒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