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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食古不化的人。他在做河督期間,自己的確是兩袖清風,一塵不染,可是在京中大佬們的身七,卻是毫不吝嗇,他知道在吏治極為腐敗的今天,若是一毛不拔,任憑你有多大的抱負,也將一事無成。
是以他只是獨善其身而已,黃河河工上的許多錢財,都用在了朝廷大佬的身上;也正因為如此,包括康親王傑書在內的人,才能網開一面,為他說了些好話。
〃十萬!〃韋小寶心頭癢癢。已經兩年了,沒有人給他一兩銀子。雖說他的銀子,便是韋虎頭、韋雙雙在內,祖宗幾代也花不了,但十萬並非一個小數目。
韋小寶正想伸手接過,忽然想起臨別時康熙的話來:〃你若是見錢眼開,到時候可不要怪我這個大舅子不給面子啦。〃心頭一懍,伸出去的手卻將信袋推了過去,正色道:〃靳大人把我當成甚麼人了?沿黃百性,祖祖輩輩受黃禍之累,大是苦不堪言,咱們體恤他們還來不及,怎麼能額外增加他們的'賦徭'?〃韋小寶只是重複康熙的原話而已,並且將〃徭賦〃說得顛倒了,成了〃賦徭〃。老鼠鬍子師爺竟是大受感動,連聲道:〃韋爵爺這等體恤百性,真正是沿黃百性的福份。靳大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替沿黃百姓謝謝你老人家啦。〃韋小寶一本正經道:〃本河督臨行之時,皇上有旨,說傳旨給靳輔:'寧人吃食的事兒,我不會再做了。寧人不吃食的事兒,走著瞧罷咧。'本河督要去南方察看水情,你便將皇上的旨意,轉達給靳輔罷。〃老鼠鬍子師爺一怔,問道:〃請問河督大人,小人愚昧,寧人吃食是甚麼意思啊?〃韋小寶臉色一板,道:〃寧人吃食就是寧人吃食,不吃食就是不吃食,你不懂,我不懂,靳大人會懂,靳大人不懂,皇上也自有皇上的深意,我們做奴才的,難道非要刨根問底麼?〃一頓搶白,老鼠鬍子師爺急忙道:〃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們說話時,於阿大同在席上,手裡把玩著酒杯,此時忽然將酒杯向房頂拋去,嘴裡高聲說道:〃相好的,下來喝一杯罷!〃酒杯凌厲之極,穿過房頂,只聽得房頂上,一聲長嘯,便再無聲息。
韋小寶嚇得面色蒼白,便要朝桌子底下鑽去。於阿大連拽帶扶地拉住他,道:〃大人不必害怕,那人已經走了。〃韋小寶勉強坐定,道:〃這…這人是甚麼路道?他難道要來加害本河督麼?〃於阿大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伏在房頂已是好久了,好象沒有惡意。〃韋小寶道:〃你快給我追啊。〃於阿大道:〃來不及了。這人輕功遠勝於我,追不上的。〃韋小寶想起一個人來,心裡暗道:〃難道是他?他奶奶的,你是惡鬼麼,纏任了老子不放?〃錦繡江南,鶯飛草長。
傍晚,華燈初上。一隻華麗的遊船,在秦淮河上輕輕遊動。富家公子打扮的韋小寶翹起二郎腿,坐在船頭。
於阿大如貼身保鏢一般,坐在他的身旁。
秦淮河自古乃煙花畢集之地,春日黃昏尤甚。只見一隻只遊船之上,歌舞嬌娃或濃抹重彩,或天然淡妝,或搔首弄姿,倚船賣俏,或懷抱琵琶,輕囀歌喉;而達官貴人、公於王孫、鉅商大賈、騷人墨客,則是爭奇獵豔、鬥富擺闊的大好時機。
韋小寶自小在妓院長大,見慣了妓女臉上強裝出來的近乎麻木的媚笑,對於阿大搖頭道:〃這些小娘皮,一個個的生得太也寒磣,比起我們麗春院的姑娘,實在也強不了多少……〃話音未落,忽然停住了。只聽得耳邊響起了一個沙啞的女子歌聲:〃一根紫竹直苗苗,戳在妹的心口上……〃韋小寶大喜,只見自己的船邊,一隻破破爛爛的小船,掛著破舊的風帆,一個衣著寒酸的女子,微側著身子,唱著只有〃野雞〃或麗春院之類的三流妓院的妓女才會唱的下流小曲。那女子的身旁,坐著一個瞎子,手裡拉著胡琴伴奏,〃吱吱呀呀〃地如殺癩哈蟆一般,異常刺耳。在這美女如雲的溫柔富貴鄉,顯得格格不入。
韋小寶卻如遇知音,叫道:〃喂,你會《相思五更調》麼?〃那女子也不回答,唱道:〃一呀一更天,小妹妹想郎枕頭邊……〃韋小寶津津有味地為她打著拍子,搖頭晃腦地伴隨著她唱,待她唱完,韋小寶又問道:〃你會《十八摸》麼?〃《十八摸》是院子裡最下流的小調,唱一個男人自女子的頭髮,一直摸到腳板。這等小曲,尋常娼妓大都不唱,更何況是在這等煙花畢集的場所?豈知那女子沒有絲毫猶疑,立即唱道:〃一呀摸,摸到了小妹妹的頭髮邊……〃韋小寶大聲喝彩道:〃好!〃問道:〃喂,你叫甚麼名字啊?〃那女子嘶啞著聲音,道:〃回客官的話,婢女小桃紅。〃韋小寶笑道:〃小桃紅,你轉了臉來,老子看上一看,重重地賞你。〃那女子略一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