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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苦笑,其實最好的一種想法是,他是身不由己,我是被人陷害——可我實在不敢再報這種奢望,因為希望越大,傷害越重。當然,我把事情往最壞處打算,卻又何嘗不希望一睜開眼,便是他緊緊抱著我,告訴我他來救我了?

可惜,還沒等到這一瞬間,便有獄卒來領我見證人(不得不再次印證了,大理寺的辦事效率果然比現代的高,又或者想致我於死地的人是如何迫不急待)。

我昏昏沉沉地跟在獄卒旁邊,被帶往問訊的地方。我腕間的鐵鏈叮噹做響,迴盪在陰森黑暗的走廊裡,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有人低低的抽泣和無助的呢喃,甚至偶有絕望的嘶喊。真真是對心理和精神產生嚴重的刺激,估計這段記憶終生都會是無法抹去的陰影,當然,對於我來說,終生還有多久,只怕不好說了。

拾階而上,終於隱隱看見親切的光亮。我腳下一個踉蹌,卻幾乎跌倒。幸好身邊的獄卒好心地扶了我一下,才沒讓我從臺階上滾下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真心感激他。我不由輕聲道謝,竟似嚇到了他,待我站穩,忙鬆開了手。

很普通的一間屋子。我猜這並不是真正的審訊室,因為小說和電視劇裡演的審訊都是在公堂之上,主審者很威嚴地坐在中間,猛拍驚堂木,大叫“將人犯帶上來”,旁邊手執刑杖的人就會很配合的拖著長長的聲音喊什麼“威—武—”。

而這裡,只有段正清和一個面白無鬚內侍模樣的人端坐中間,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坐於下首(估計是做筆錄的書記員一類的),而他們的左側,居然站著的,是——靈素!

我不由一呆!

我以為會是陳伯(據朱離說,陳伯砍了我一刀他並未重責於他,只是將他交由趙闊安排去了另一處靜王名下的舊宅),我甚至以為會是青屏,畢竟是我和朱離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讓人家小姑娘的芳心黯傷。可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靈素。

如果她指控她家小姐“我”的話,她作為陪嫁丫頭,又豈不是也擇不乾淨,成了幫兇(而事實上,我也一直認定她是幫兇)。那她明知道如此,又何必……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卻見靈素見了我,也是面色一白,直撲過來:“小姐……”

我未動,卻聽她哭道:“奴婢知道很對不起小姐,可是奴婢也是……身不由……”

話未說完,卻聽坐在上首的那位內侍冷笑:“何姑娘……請注意身份!”

原來靈素姓何,我才知道。他這是提醒靈素注意我的身份,還是注意她自己的證人身份,我不得而知,卻見靈素終是頓住了步子,輕輕喚道:“夫人……”

我輕聲一嘆,卻什麼也沒說。事到如今,無論是哪種理由哪種身份,我跟她已無話可說。不過我倒是明白了由靈素出面的真正含意。以前的白晴既是太后派來的人,靈素身為陪嫁丫頭只怕也略知一二,而今日她肯出來作證,只怕既是得了太后的威脅也得了太后什麼許諾,只是我卻懷疑太后卸磨殺驢的本事比我高竿。

此時聽得段正清沉聲開口:“堂下何靈素姑娘,你可認得靜王世子夫人朱白氏?”

“奴婢是世子夫人嫁到世子府時的陪嫁丫頭,自然認得夫人。”靈素雖然面色蒼白,但口齒清楚(人在主僕忠誠與自己的性命之間的取捨我無可厚非)。

“有人狀告你家夫人虐待世子朱離,可有其事?”那位內侍大人迫不及待地開口相詢,段正清似乎微皺了下眉,卻也沒有阻止。

“這……”靈素剛一猶豫,卻聽得那位內侍道:“有什麼好猶豫的,照你之前的供詞說便罷了。”

我笑道:“這案子是段大人審還是這位公公審?您要是這麼著急,不如您直接替靈素說了吧。”

那位公公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幸好此時段正清開口:“既然世子夫人想聽證人之詞,何姑娘不妨把你跟本官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若有要補充的也無不可……”

“是。”靈素應了一聲,略顯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才道,“奴婢是五個月前跟夫人嫁至世子府,當時世子剛剛墜馬不久,依然昏迷不醒……”

“不必說了。”我開口打斷她的話,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靈素能說出什麼,她既然以前是她家小姐的貼身丫頭,只怕比青屏知道得更細更多,而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去回想朱離所受的種種之苦。

“哼。”又是那位內侍公公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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