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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勁。可這兩天來,好些日子不打理會監內事務的夏太監卻突然雷厲風行,一下子尋由頭拿掉了下頭虎視眈眈的兩個少監,偏那把柄還一揪一個準,旁人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此時此刻,夏太監一身大紅團領衫,揹著手從御用監衙門出來,後頭則是跟著新調來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宦官。他看也不看一路上讓道行禮的那些個宦官,眼睛彷彿只是漫不經心地看著腳下。當出了西上中門時,他才不經意地往西邊的西苑門和東邊的西華門掃了一眼,又拖著緩慢的腳步向前走。
後頭的小宦官規規矩矩地跟了老半天,可到後頭實在是忍耐不了夏太監這一瘸一拐慢慢騰騰的速度,於是三兩步上前攙扶住了那胳膊,隨即低聲建議道:“公公,您腿腳既是不方便,不如還是坐凳杌吧?”
“坐什麼凳杌,不都想看看咱家的腿瘸成什麼樣子了嗎?正好讓他們都看看。”
夏太監陰惻惻地說了一句,隨即甩開了那小宦官的手繼續往前。直到過了兵仗局,他方才往西轉往乾明門。這過去就是西苑,身穿烏紗帽團領衫的太監漸漸少了,更多的是一身雜色衣裳的小火者,一看到夏太監那般服色就慌忙退避。等過了羊房夾道,離著內校場漸漸近了,頭一回來這兒的小宦官就只聽那邊傳來了震天喊殺聲,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自打前一回御馬監親軍譁變之後,內校場附近駐紮的親軍就換了一批人,而管轄的將領也從上至下撤換了一個遍。而由於之前的教訓,將領們定下的規矩是一年一輪換,而真正掌管兵符的不是別人,而是宜興郡主。至於曾經在戰陣多年,從底層百戶到獨當一面的偏師將領,一路升遷上來的楊進周,則是奉命每五日前來這裡操練一次,但卻不領實務。
論理這樣的重地,哪怕是御前極其得用的大太監,也決不能越雷池半步,但皇帝終究不能時時刻刻親自來,所以司禮監太監曲永和御用監太監夏河,連帶乾清宮管事牌子成太監,只有這三個人領了御命能夠前來觀瞻操練。這會兒夏太監把隨行的小宦官打發在圍牆外頭等著,自己則是透過森嚴的守備進了門。直到蹣跚來到了內校場,看見那一隊隊的步卒正在操練,喊殺聲響徹雲天,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不愧是太祖爺立下的規矩制度,雖則是這麼些人駐紮在皇城之內,很容易變生肘腋,但時時刻刻薰陶在這樣的喊殺聲中,至少不會安逸得連聽到個聲音就腿軟……話說回來,他是來專程找人的,不是看這些軍士的威武之姿雄壯之姿的
夏太監也是常來常往的人,找了個地方抱手一站,面色雖然沉肅,可眼睛立時滴溜溜轉動了起來。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身披青黑色大氅的楊進周正站在高臺上,拿著一張東西對旁邊的幾個將領分說些什麼,瞧那模樣異常專注,眼睛根本沒朝這邊瞟。他也不著急,四處望了一下就招手叫了一個馬弁過來,端了個小馬紮穩穩當當坐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幾乎就要在震天的喊殺聲中睡著了,突然,那多年曆練下的耳朵捕捉到了幾許聲音,當下他幾乎剎那間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見是楊進周單身過來,他就順勢起身,笑容可掬地說:“楊大人別笑話咱家,咱家是外行人瞧個熱鬧,瞧不出什麼門道來。”
楊進周原本就是衝著夏太監來的,此時瞧見對方這模樣,他頓時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他是不善於勾心鬥角,可也不是傻瓜,夏太監雖是常來巡查,可哪裡用得著這樣在旁邊死死等著看著?於是,盯著夏太監看了一會,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夏公公找我有事?”
“咳咳……要瞞過楊大人你還真是不容易。”夏太監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楊大人對咱家有救命之恩,咱家也不拐彎抹角了……上回的事情楊大人考慮得如何?要知道,如今朝中雖看著已經風止了,可並不是雲開霧散,接下來興許就是暴風驟雨了。”
“那不是我的事情,陳三小姐才是正主。”楊進周見夏太監滿臉掩飾不住的失望,思量片刻就誠懇地說,“只是,有一件事還請夏公公幫著斟酌斟酌,是有關貴妃娘娘的……”
楊進週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夏太監起初還並不在意,可聽著聽著就露出了認真鄭重的表情,到了最後,他才嘆了一聲:“咱家還以為自己是最倒黴的,想不到還有人竟然這般卑鄙無恥,算計一個剛沒了孩子的母親……既然楊大人信得過羅世子,咱家也就信一回。這事情咱家理會得,回頭就去設法,要是讓那狗*養的得了逞,咱家就不姓夏但咱家說的那些,還請楊大人轉告陳三小姐和陽寧侯太夫人,好好考慮考慮,這水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