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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再聚吧?”
鄭氏被這句話噎得半死,可終究是不敢和錦衣衛的人多打交道,至於其他那些妯娌們就更巴不得了,一時間全都站了起來。江氏親自把人送到小院的穿堂門口,便以要見錦衣衛那位緹帥為由站住了,誰料想落在最後的陳冰突然轉身湊近過來,又屈膝行了一禮。
“大伯母,今日頭一回拜見,論理我不該說什麼,只有件事一直噎在心裡,不得不提醒您一聲。我家三妹妹心氣高傲,其他姊妹素來並不在她眼中,外頭那麼多親戚姊妹,她也只認臨安縣主一個。早先因為家裡頭的紛爭,她和威國公世子頗有些交情,這才借了勢……”
沒等她將話說完,江氏就皺起眉頭打斷了去:“艾哥媳婦,論血緣她是你妹妹,論妯娌,將來她也是你的弟妹,這些話我如今就當成沒聽見,否則傳揚出去不是傷了她的體面,而是傷了你的臉面你婆婆和那些嬸孃都已經去得遠了,讓人看見你對我嘀嘀咕咕,回頭追問起來,你該怎麼答?我那邊還有人要應付,就不送了”
看到江氏冷冷淡淡扭頭就走,陳冰忍不住死死攥住了帕子,張口還要說些什麼,卻只見莊媽媽已經帶著僕婦上來,一副“送客”的架勢。咬碎銀牙的她只得把氣往肚子裡咽,恨恨地扭頭就走,一面走一面在肚子裡暗自咒罵了起來。
擺什麼長輩的架子,不過是暴發戶一般的人家,看你們能風光多久
江氏順著夾道往另一邊的正堂走去,一面走一面尋思此次錦衣衛緹帥登門的由來。兒子曾經在那世人談之色變的衙門裡頭呆了大半年,她對錦衣衛的懼怕便沒有那麼深,可那種不確定卻讓她有些不安。直到進了正堂,見那位原本端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中年人倏然起身,她才收起了那些思量,微笑頷首打了招呼。
“歐陽大人。”
“太夫人安好。”
錦衣衛新任指揮使歐陽行四十出頭,人生得魁梧,面相精幹,下頜卻不見幾根鬍鬚,只有唇上留著小鬍子。見禮之後,他就歉然說道:“下官冒昧求見,實則是情非得已。下官上任時間短,諸多事務還不曾完全上手,前時又出了幾處紕漏,皇上一再責問,下官羞愧得無地自容。有幾處事務是從前楊大人在時交割給另一位指揮的,那人如今調去了南京,下官卻是昨天才發現幾處疏漏,如今就算要求證也得十天半個月,實在耽誤不起,所以只希望楊大人能夠撥冗指點一二。”
“這……”江氏猶豫了一會,隨即有些為難地說,“老婦女流之輩,從不干涉犬子的公務,若有所請,歐陽大人該直接去尋他才是。”
“楊大人近來事務繁忙,下官出入神機營營地亦或是右軍都督府多有不便,所以唯有懇請太夫人說道一聲,不論成與不成,下官全都感激不盡。”
看到歐陽行起身又是長揖,江氏忙還禮不迭,思量再三就答應轉告。歐陽行沒有再多逗留,千恩萬謝之後就告辭離去。而江氏雖說滿腹狐疑,可思來想去不得要領,便決定等兒子回來再說。才出了正堂,她便看到莊媽媽匆匆上前來,臉色似乎很有些古怪。
“老太太。”莊媽媽不自然地行過禮,隨即上前低聲說道,“汝寧伯夫人和那幾位太太奶奶臨走的時候,竟是在前院撂下了兩個丫頭,說是太夫人送來服侍大人的,端茶遞水也罷,收了做通房也罷。就是前一次到咱們這兒來汝寧伯夫人帶在身邊的那兩個,看起來妖妖嬈嬈,不是什麼好路數。”
看到江氏聞言面沉如水,莊媽媽不由得在心裡嘆氣。都多少年了,這些人怎麼還只會用當年那老套?
“她以為全哥是和她兒子一樣的窩囊廢?”
多年含恨,此時江氏終於忍不住怒罵了一句,隨即就再也沒有多言。等到回了屋子,見莊媽媽侍立在側不敢說話,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這才抬起頭來:“既然是太夫人送來服侍全哥的,那就先留著,回頭全哥回來之後我對他說道一聲。他小小年紀就懂了事,又經歷了戰陣廝殺,決計不會連這點事都要看他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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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二百四十一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二百四十一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御用監設在西上南門西邊,一頭緊挨著西苑門。這兒是管造辦宮廷所用諸色屏風床榻等木器以及紫檀象牙烏木螺鈿等玩器的地方,乃至於向宮外一多半的採辦單子,也往往都是從這兒發出去的,所以說是油水最大的衙門也不為過。現如今掌印的夏太監擺明了要退,下頭人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