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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然承皇上旨意,哪有聽別人的道理?若天下還有別人能夠使喚他們,皇上怎能放心?”
頭一次領教陳瀾的詞鋒,陳瑛頗有一種滑溜溜無處著手的感覺,冷哼一聲便不再多言。等到出了大門上馬,他輕輕抖了抖韁繩,最後看了這座園子一眼,卻是一言不發掉頭就走。他既是馳騁在先,陳清陳漢連忙帶著幾個隨從打馬跟上,兩輛馬車則落在最後。重新戴上帷帽的陳瀾看著一行人漸漸變成了模糊的黑點,這才回轉身來,卻看見陳瑞站在背後。
雖是逐走了佃戶,但陳瑞為朱氏辦過好些事情,其中便有清查三房在外藏著掖著的家底,可至今都沒什麼收穫,因而,他最知道如今這位陽寧侯的不好對付。剛剛裡頭如何打擂臺他不知道,可聽說家裡一大堆主子過來請老太太回去,最後只留下了兩位小姐,而三老爺那副樣子顯然是吃了虧的,他想著老太太眼下已不管事,對陳瀾也就隱約多了幾分敬意。
躬了躬身子,他就低著頭說:“三小姐恕罪,因我出門去巡檢司的時候太早,也沒來得及稟報一聲。”
是來不及,還是不曾想,陳瀾都懶得追究,一來這是老太太的人,而來這會兒她還有更要緊的事。因而。她便微微頷首道:“你也是為了給老太太分憂,又不是什麼大過失。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往巡檢司打了個來回,也辛苦了,趕緊帶著人去墊墊飢,接下來說不定還有忙的時候。”
“多謝三小姐體恤。”
帶著紅螺回到了帳房門口,見張莊頭還是在那兒寸步不敢離地守著,大冷天裡赫然已經是滿頭大汗,陳瀾就吩咐道:“你管著上上下下一大堆事,不用一直守在這兒,且去忙你的。如今佃戶既然已經都散了,讓楚平他們四個小的來這兒守著就是。”
此話一出,張莊頭自然是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不消一會兒,那四個半大的敦實小子就都進了院子來,一個個昂首挺胸,看著精氣神十足。當聽明白了陳瀾的吩咐是守好這兒不讓人進來,他們立刻齊齊答應了一聲,那聲音大得彷彿能把這院子的屋頂給掀了。
陳瀾莞爾一笑,也就不再理會這個,帶著紅螺轉身進了屋子。這一次,坐定之後的她不虞再有人打岔,好奇地看了一眼楊進周旁邊的黑塔大漢,便歉意地說道:“剛剛府裡二叔三叔他們一塊來。不但耽擱了楊大人的事情,我還拿您當了一回擋箭牌,實在對不住。”
剛剛陳瑛進來時候那架勢分明是不懷好意,楊進周又怎會瞧不出來,因而,陳瀾坦陳剛剛是借他避禍,他心中原有的一絲異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陳家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三房庶子再加上一個精明得過了頭的老太太,怎麼消停得下來,就如同當年的楊家一樣。也就是他父親這樣的人才能真不在乎……想起那會兒在晉王府草亭中,陳瀾在緊要關頭還不忘拉著張惠心和周王逃生,他更是對其多了幾分好感。
“不過是些許小事,不必這麼客氣,我還不曾謝過三小姐當初護著周王,三小姐何來為這點小事道歉?”楊進周收起了臉上的一貫冷峻,卻是多了幾分溫和,“畢竟是長輩,三小姐也有三小姐的難處,而且,我也有事要求三小姐幫忙。”
“多謝楊大人體諒……幫忙?”
陳瀾只是略鬆了一口氣,隨即就一下子警醒了過來。而紅螺心裡只當錦衣衛全都是凶神惡煞的,此時聽楊進周這麼說話,站在門前反倒是整個人都繃緊了。而說過題外話,楊進周見陳瀾滿臉驚詫,便指著一旁的秦虎說:“這是我從興和帶回來的親衛秦虎,我有什麼事情都不避他。先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那件事。”
“此次我奉旨前來,便是為了以前管這座天安莊的夏莊頭。那個夏莊頭說是宮中御用監夏公公的親戚,實則夏公公根本沒見過他,只是管宮中天財庫的是夏公公的乾兒子,收了他的孝敬,又因為他拿得出夏公公的信物,那人貪著好處,對夏公公言語了一聲就把這處莊園給了他管。來求夏公公的人親戚多了,夏公公也沒理論。後來,他年年租子交得都最齊全,給宮中頭頭腦腦和錦衣衛幾任緹帥的孝敬又最多,所以就算有什麼其他出格的,也一向沒人理會。若不是有人向皇上首告,我也不會來辦這件事。”
陳瀾聽著聽著,心中便是一動。倘若不是之前安園門前出現那許多佃戶堵門,興許楊進周也不會解說得這般詳細。此前她還以為那個夏莊頭個性貪婪,或許又收了三叔陳瑛的好處,甚至於可能在這座莊園中藏了什麼東西,可如今她就不敢想得這般單純了。
“這麼說來,楊大人此次出動。全是為了這個人?”見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