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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臉來。二伯畢竟是長輩,讓人看見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光是忤逆不孝四個字就能讓你萬劫不復!”
儘管心中尚有幾分鬱氣,但陳衍也不是完全不懂事,悶悶地點了點頭。又說了一陣子話,瞧見陳瀾欣慰地微微一笑,隨即站起身要走,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忙伸手拉住了她,自個也跳下了炕來。趿拉著鞋子到另一頭的多寶格上翻檢了一會,他就拿著兩本薄薄的舊書匆匆過來,笑嘻嘻地塞在了陳瀾手中。
“姐,你之前不是讓我找些書給你瞧麼,我也一直留心著。這是上回文瀚坊的主事到學堂來送書單子的時候悄悄給我的,一本是咱們楚朝開國時,一位宦官留下的雜記,不知怎的沒有付印,又因為是宦官的東西,所以賣不出價錢,但要知道當初的風土人情,這卻是最好的。另一本是這位宦官的珍藏,不知道寫的什麼西洋鬼畫符,從前還有人說是太祖皇帝的字,可認識的人都指斥是假的,所以兩本都是打包在筆墨紙硯裡頭一塊附贈的。”
陳瀾這些天雖不曾讀書破萬卷,破百卷卻也是有的,因此弟弟的這點心意,她自然就笑納了。可接過來習慣性地隨手翻了翻,她就發現那本寫滿了鬼畫符似文字的書彷彿別有蹊蹺,等明白過來之後,她竟是一下子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眼睛方才確定自己絕對沒看錯。心慌意亂地合上書,她勉強對陳衍露出了一個笑容,又謝了一聲。
“這有什麼可謝的,就算姐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幫你摘下來!”陳衍仰著頭,臉上滿是高興和得意,剛剛的沮喪勁一掃而空。瞄了一眼那鸚哥綠的門簾,他突然又拉了陳瀾一把,隨即湊上去低聲說道,“姐,紅螺是老太太的人,你有沒有拿捏住她?要是沒有,不如我想個法子……”
陳瀾見弟弟滿臉關切的模樣,不禁把心裡剛剛那一絲驚悚壓了下去,面上微嗔:“你能有什麼法子?別又出什麼餿主意。”
“家裡的丫頭十個有九個都是想收房的,大不了我對她說,只要她忠心耿耿服侍姐姐,以後等我大了,就收了她在房裡……”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到腦袋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頓時住了口,可憐巴巴地抬起了頭。陳瀾這一回是貨真價實怒了,冷冷地看著他,隨即板著臉訓道:“小小年紀,不要想這些歪門邪道的勾當。要拉攏人心,也不用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四弟,你給我聽好,讓你去學堂,我不指望你成聖賢,但卻是讓你去學立身持正之道的,不是學這些!以後你如果再說一句這樣不上臺面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陳衍還沒見過姐姐發過火,剛剛雖是質問,但終究還不曾真正鐵青著臉,而這一次卻和之前不同,竟是氣得連肩膀都在發抖,直截了當轉身出了門,這頓時把他到了嘴邊的辯解都嚇了回去,呆了老半天才醒悟到得把人追回來。可是,出了正廳,看到陳瀾已經和紅螺出了院子,他不禁在心裡把那個攛掇自己的小廝罵了個半死,又急急忙忙追出了院子。
“姐,姐!”
剛剛陳瀾怒氣衝衝地出來,二話不說就出了院子,紅螺也感到很奇怪,此時聽到後頭叫聲,她見陳瀾依舊不回頭,只得上前攔住了她,又勸道:“小姐,就算四少爺說錯了什麼話,你也得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陳瀾這才停住了步子,見陳衍氣急敗壞地衝上前,來不及喘口氣就可憐巴巴地說:“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
端詳著面前的少年,陳瀾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輕輕咬了咬舌尖,感覺腦袋清醒了,她這才伸出雙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後記住,小手段從來都是輔助,不能一味倚靠這些成事。記著我一句話,待人不要全用機心。就好比丫頭來說,有的丫頭想的是伺候主人做了通房抬了姨娘,從此之後不再為奴;有的丫頭是純粹自小的情分,只想著服侍一輩子;但也有的丫頭是寧願為奴不願做小,卯足了勁想要脫籍;更有那等只想著在主家下頭混口飯吃……有些人可用不可信,有些人可信不可用,但是,對待那些既可用又可信的人,你首先得掏出自己的真心來才行。”
紅螺在旁邊聽著聽著,見陳衍最初茫然,漸漸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她不禁覺得心裡一酸。在外流浪數載,入了侯門兩年,除了那次的自陳心跡,何嘗記得還有真心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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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之所以取這個標題呢,是覺得這句詩很有感覺,甭管那個朝代,京華確實多權貴啊。話說回來,本文的陳家是有原型的,咳咳,多虧俺明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