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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蓬璀璨的光瀾爆裂翻湧,在空中水乳交融匯作一團奇異的光罩,堪堪包裹住鶴仙人激射而至的身形,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鶴仙人怒吼道:“焚精爆元!”嗓音卻被隆隆的風聲呼吼盡數吞噬。
原來在這最後關頭,雍、容二人終於引爆了丹田銅爐,施展出她們悟自天道星圖中的“盈虛如一”訣,將畢生真元化作一空一實、一虛一盈的光焰神罩合二為一,把鶴仙人死死圍困在其中。
鶴仙人發出窮途末路般的困獸厲嘯,頭頂三花齊現金焰遍體,卻依舊擋不住身外無堅不摧的狂濤沒頂。紅藍兩色光縷如水銀洩地破入體內,絞碎條條經脈,渾身的肌膚骨肉開裂外翻,像是一捶打碎的瓷器。
“咄!”他狂噴一口血箭祭出元神,在光罩中東撞西突,又一次次頹然碰壁。
盈虛光罩激越顫鳴抖動,不斷向內收縮。鶴仙人的肉身像沙粒般消弭飄散,元神狂晃變形。此際的他已非那笑傲蒼穹不可一世的雪鶴,卻更像一隻走投無路的籠中金絲雀。
絕境中,鶴仙人左手倏地一翻,掌心亮起道翠綠色的冷光,“颼”地脫手射出,轟在光罩的頂心,正是他煞費心機苦練了六百餘年的魔道至寶“翠玉斜”。
狀若殘月的翠玉斜“鏗”地脆響擊在光罩上,光壁劇烈浮動,裂開一絲肉眼近乎難以察覺的裂痕,隨即轟然灰飛煙滅。
鶴仙人已無暇痛惜自己的翠玉斜,身形一合金絲拂塵,拼盡全力猛然撞向光罩。
“砰──”光罩破開一道絲線般粗細的細長豁口,金絲拂塵也在這次轟撞中粉身碎骨,化為烏有。鶴仙人的元神從這連流水都難以透過的細小紋縫間奪路而逃,更不敢有片刻停留,倏忽掠出太元殿倉皇而去。
下方的眾人也恍若被這聲轟鳴從睡夢裡驚醒,反應快的自口中爆發出憤怒吼聲,騰身往殿外追去。更多的人一邊呼喊著,不顧一切衝向雍、容二人傷痕累累的肉軀。
“喀喇、喀喇、喀喇喇──”盈虛光罩先是由那縷裂縫向四周擴散開一道道碎紋,轉眼光壁上支離破碎,像散架的琉璃爆濺開去。
遊離的光絲徐徐融合交匯,重新凝鑄成雍輿情與容雪楓的元神,卻微弱得恰似即將消融的晨間淡霧,無力地搖曳渙散。
“師父、師叔!”靜姑娘淚流滿面撲上,抱住了容雪楓的元神。
那邊小蛋亦剛緩過一口氣來,衝上前去攬住雍輿情搖搖欲墜的元神。
剛剛睜開眼睛的烏天怒,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場景,急怒攻心地大吼道:“快,快助兩位長老元神歸竅!”
他的話音未落,靜姑娘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道:“師父──”
只見容雪楓的元神像一縷縷離散的霧氣,從靜姑娘的懷中升騰幻滅,任她如何使盡全力也無法挽留分毫。
“噹啷!”那支火鳳藏靈笛從元神手中脫落,脆脆地砸在地上。
烏天怒的吼聲戛然而止,呆呆注視著容雪楓漸漸模糊消散的元神,虎目中熱淚滾滾滴落,嘴唇張了幾張,發出一聲如負痛野獸般的嘶吼。
雍輿情心頭一慟,淚水悄無聲息地從她肉軀眼中淌下,混著殷紅的血。
小蛋的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她元神中,助她維繫住最後一口元氣不散。
她悽迷的目光望著容雪楓元神幻化的光縷,心痛至麻木,輕輕道:“師妹,妳怎麼先我一步去了??”說到這裡心緒再難以抑制,胸頭元氣一洩,元神便要渙散流逸。
小蛋大吃一驚,急忙催動真氣穩住元神道:“婆婆,堅持住!”
雍輿情精神略振作了些,模模糊糊看到了小蛋的臉龐,笑了笑喘息著道:“叫靜兒過來,我還有??還有幾句話要、要交代──”
靜姑娘聞言忙忍住悲泣應道:“師叔,弟子在這裡──”
雍輿情抑制傷悲,含笑道:“從今日起妳和翎兒便要接過衣缽,替代我與容師妹守護聖壇直至終老??這、這副重擔就交給、交給妳們了──”
“師叔!”靜姑娘心如刀絞,撲倒在雍輿情的元神上失聲痛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雍輿情愛憐地看著她,接著叮囑道:“那對靈笛就由妳和翎兒接掌,好好守護聖壇??我和容師妹的肉軀葬、葬入聖壇後的熔岩華府池內,這??是歷代長老的最後歸宿,妳要記得。”
靜姑娘點點頭,又立即連連搖頭道:“師叔,妳不要走,不要走──”
雍輿情只是淡然一笑道:“妳師父已走了,一個人太孤單,讓妳師叔去陪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