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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雪恨,隻身堵在雲林禪寺的山門前挑戰,可謂轟動一時。
只因雲林禪寺自知理虧,事後並未向丁原尋仇,換作別人,不讓他待在承天壇裡念上一百七八十年的金剛經又豈肯善罷罷休?
相形之下,屈翠楓則顯得鎮定許多,甚而私下還盼望鬼鋒、年旃等人鬧得更過火些,正好激起正道各派的義憤,想不偏幫越秀劍派都不成。
他從容問道:“他們是否將山道也封鎖了?”
那巡山弟子回答道:“那倒沒有。弟子曾叫於師弟試著沿山道下行,但那些魔頭卻視而不見,三五成群高聲談笑著相互稱兄道弟,熱鬧得像逛戲園子。”
關寒怒不可遏,額頭青筋暴跳道:“他們分明是存心向咱們挑釁,我去瞧瞧!”
伍端手疾眼快地按住關寒道:“不能去!他們正愁找不著藉口鬧事,咱們不可自投羅網,況且人家只是在峰下安營露宿,並未封鎖山道,咱們又憑什麼趕走他們?”
關寒稍稍冷靜了點,想到若真格動手,吃虧的多半還是越秀劍派,不由一下子洩了氣。他正一腔憤怒無處發作時,一名負責給小蛋等人送飯端水的弟子,又神情慌張地走進品茗閣道:“啟稟屈掌門、二位長老,弟子見不到小蛋了!”
屈翠楓大吃一驚,從座椅裡彈起喝問道:“他逃走了?”
那名越秀弟子把腦袋晃得如波浪鼓般,結結巴巴地道:“不是,不是──剛才弟子照例去送午飯,可進到庭院裡,走了半天就是靠近不了他和無涯方丈住的那兩間屋子,繞來繞去不知怎地,又回到了大門口。”
伍端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有人在院子裡布了法陣?”
屈翠楓腦海裡靈光一閃,重重坐回椅子上,長嘆道:“壞了,咱們上當了!”
他這時才醒悟到為何林籌進了庭院後,並不急著與小蛋會面,而是若無其事地先在外頭轉了一圈。
倘若早曉得此人號稱“獨步八荒”,打死屈翠楓也不會放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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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最後一夜
在距離約定期限僅剩最後一天的當日下午,蘇芷玉終於孑然一身悄抵越秀。
屈翠楓見著蘇芷玉,竟是暗自鬆了口氣,因為有她在,年旃等人便斷不會胡鬧。
果不出其然,蘇芷玉一到,年旃與林籌不約而同拆了露宿的帳篷,齊齊退走。似乎他們都覺得只要這位天一閣閣主駕臨,他們便儘可走人了。
在與越秀劍派的一眾首腦寒暄過後,蘇芷玉並未急著和小蛋見面,而是由屈翠楓引著前往屈箭南夫婦的墳前祭掃。
他們夫婦二人的墳墓與越秀劍派諸位先賢一般,默然佇立於接天峰後山的“千秋崗”上。往左首,便是已故的老掌門屈痕之墓,還有屈箭南父母也被一併合葬在屈痕的墓穴側旁。而在屈箭南夫婦墳冢的另一面,又立起了一道新的墓碑,那是三月前不幸命喪南荒的前任掌門楊摯。
祭拜過後,蘇芷玉佇立在屈箭南夫婦的墓前久久不語,更無絲毫離去的意思。
屈翠楓只好在一旁乾等著,有心和蘇芷玉說上幾句話以打破眼下難堪的沉寂,可又深知在這位玉姨面前還是少開口為妙,免得不小心說漏嘴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忽然,蘇芷玉輕輕說道:“翠楓,你可清楚,若非楚師姐嫁給了令尊,南海天一閣閣主的位子便極有可能是她的。可為了你父親,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放棄這個令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遠走越秀。”
屈翠楓愣了愣,不明白蘇芷玉為何突然提及這段往事,欠身道:“小侄聽說過。”
蘇芷玉道:“安閣主曾在楚師姐出閣前問過她,這麼做將來會不會後悔?楚師姐回答說:”比起天一閣閣主的寶座,這世上還有許多東西更值得珍惜。“能與令尊屈箭南結為連理,白首偕老,實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功名也好,權位也罷,都如過眼煙雲不值一提,所以她絕不會為此後悔。”
屈翠楓心頭一顫,隱隱約約覺得蘇芷玉似乎意有所指,但轉念一想:“我也忒多心了,楊掌門是歐陽姑娘殺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站在先人墓前觸景生情,隨口說幾句而已。”
就聽蘇芷玉接著道:“令尊確也值得楚師姐為他拋下一切,相隨天涯。當年他為保全姬姐姐的名聲,寧願受人誤解,最後還險些喪命在雪原劍下,卻自始至終坦然自若、無怨無悔。這樣俠骨柔情、光明磊落的男子,世所罕有,也是楚師姐的福氣。”
屈翠楓聽她讚頌自己的父親,心下頗為高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