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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兒人倒有一個,他熟滄州地形,或可帶你們平安離開也不定。”
張三爸只見座上一少年漢子徐徐起身,長得相貌堂堂,年紀應該甚輕,穿得也甚簡樸,但看去彷彿比他年齡要長几歲,而且還有一方之主的尊貴。他那一雙手,似乎長得過大了些,擺在那兒都嫌顯眼。
“小兄弟是——?””“我姓鐵。”那少年坦誠抱拳,朗然道,“拜見張龍頭和各位大俠。”
“你跟我們在一起,不像往日,現在已毫無好處,反而隨時被禍,你可想清楚了?”
“我一出道便聽過‘天機’的事蹟,現在想真的看一看‘天機’的行止。”
“看一看?”謝子詠道,“只怕你看到的盡是我們虎落平陽的慘狀吧!”
不幸言中。
——世事往往是吉兆的遲遲未到,而惡症卻惟恐來晚。
他們到了“寶馬銀槍”辛大辛和“神駿金鉤”辛大苦的院宅,遭受的是比“止戈幫”更不堪的待遇。
他們一報傳了名字,辛氏兄弟立刻跟他們“見了面”
不是“接見”。
而是親自出來,跟他們會了面;當然,在辛大辛、辛大苦背後還有一群刀在手、箭上弦的護院門徒,而辛大辛手控銀槍、辛大苦雙手金釵,一副出來緝拿江洋大盜的陣仗,只生怕給強梁劫匪入了屋。
張三爸見了這場面,就苦笑道:“叨擾了。”準備轉身而云。
梁小悲忍無可忍,戟指罵道:“姓辛的,當日‘暴行族’剷平了辛家莊,要不是我們‘天機’替你們趕走了惡客,你們能有今天?”
張三爸截止道:“小悲,別說了,說也沒用,走吧。”
“站住!”
辛大辛大吼了一聲。
“就是因為我們有今天,我們念舊,才不落井下石,一鉤鉤下你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顆狗頭!”辛大苦道,“記住,你的頭本來是我的!”
張三爸再也不答話。
他下令誰也不許答話。
他們只冷靜地退走。
只有一人發出一聲冷笑。
“誰的頭都是他自己的。”
那姓鐵的少年人。
辛大苦可不容情,一鉤掛落。
張三爸喝了一聲:“閃開!”
長身要招架這一鉤。
那少年也沒閃躲。
他只用手一擋。
張一女關切地問:“怎麼?受傷了沒有?”
少年只搖搖頭。
張三爸不想啟釁。
他跟七名弟於和這名少年離去。
離去之後,才發覺這鐵姓少年並沒有受傷,只左臂袖子稍為鉤破。
而在辛家莊的辛大辛,注視到他老弟辛大苦的金鉤,竟倒捲了一個缺口。
那是削鐵如泥、斷金如竹的兵器,還是粵南“黑麵蔡家”打鐫的,就算那是一隻鐵造的手,也得給他應鉤而下。
而今,損的是鉤。
請替我找頭
張三爸決定放棄。
梁小悲和蔡老擇卻認為應該要堅持下去。“辛氏兄弟恩將仇報,而且他們也跟貪官劣紳勾結,以採辦花石呈天子的名義,霸佔不少農田,劫奪民物,不如殺了,順此以辛家莊為屏障,拒抗官兵。對付他們,得趁我們還有足夠實力。”
這是蔡老擇反守為攻的意見。
張三爸反對。“我們平時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是我們人在安逸強大而打抱不平、拔刀相助,而不是為我們私己利益殺人越貨。而今我們流落亡命,若在此時找諸般藉口侵佔武林同道的基礎,這樣做了,就算理由找得再充分,但在心裡也說不過去,而且,他日在江湖道上也抬不起頭來。”
梁小悲則建議:
“我們再去找龐員外。龐捌一向比較有人情味,而且爸爹您對他有再造之恩,當年他給官府圍剿時,‘天機’也曾予以庇護,我看他決不是斷恩絕義之人。”
對這意見,張三爸接受。
“反正已來了滄州。反正已找了辛氏兄弟和止戈幫武解,現在也不在乎再丟一次面了,而且,反正也沒有更壞的了。”
有。
向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龐員外見張三爸一行人風霜撲臉地來,他大喜過望、喜出望外地熱烈相迎。
他很熱烈。他熱烈地擁抱每一個人。他熱烈地呼喚每一人的名字,就像呼喚他久違了的戰友,他熱烈地把他們迎進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