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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本領早已荒廢,八旗綠營兵制也敗壞殆盡。碰上小貓小狗鬧事,他們還能憑藉祖宗威名耍橫,真遇見洪楊這類的悍匪,只有一敗塗地。開始派賽尚阿去,不頂用;後來是向榮、和春,也無濟於事。萬般無奈之下,朝廷只有借重漢人,於是湘軍、淮軍相繼崛起,天下稱雄。
“滿人視軍權為禁臠,向來不輕假漢人,此番退讓純屬事不得已。在戡定髮匪、捻匪、回亂過程中,我漢人逐漸掌握地方上的軍權、政權和財權,而滿人只能困守中樞一塊,等到眼看叛亂漸次平定,他們卻馬上跳出來奪權。這些權力都是漢人流汗流血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在爭奪過程中,漢人開始抱團,從下意識反抗變成有意識對抗。不過天下承平,中樞總是比地方更佔優勢,朝中一道聖旨,難道地方上還能明目張膽抗旨不遵?漢人漸漸落了下風。
“好在這個時候宮裡是西太后掌權,女主臨朝聽政,皇室宗親們十二萬分自然不樂意。等到戰事一熄,滿人貴族之間也開始內鬥。要說西太后也真是了得,權術玩得出神入化,拉漢人打壓皇室宗親,拉滿人打壓南北洋勢力,又拉又打,左右逢源,最後無論漢人、滿人都要仰她鼻息,這才有了同光中興。
“下面兩黨互鬥,上位者坐收漁翁之利,西太后這一手本來也是皇家慣用伎倆。可惜西太后畢竟是女主,而且爭鬥一方中還有皇權的身影,她在時自然天下太平,但她一過世,兩派便矛盾馬上激化,局面開始失控,稍有不慎,亡國之禍就在眼前!”
孫元起對京中局勢也小有耳聞,便插話道:“袁項城開缺回籍,就是滿漢矛盾激化的表現?”
楊度點點頭:“不錯。一直有謠傳,說戊戌年政變時,是袁項城向榮文忠(祿)告密,才使得光緒帝功敗垂成,被囚瀛臺。攝政王是光緒帝的胞弟,隆裕皇太后是光緒帝的正妻,自然對袁項城恨之入骨。而且袁項城手握大量新兵,在軍隊中廣置親信,遍佈私黨,整個北洋軍只知有袁宮保,不知有朝廷。
“即便把他調到軍機處,人家假借慶親王奕劻的權力,依然可以呼風喚雨,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著朝局。你說朝中的滿清貴族們能不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麼?所以西太后一死,攝政王等立馬動手。要不是袁項城交際廣泛,加上漢人官僚救護,恐怕早就進棺材了!”
孫元起皺著眉頭:“既然袁項城已經打鋪蓋回家了,朝中那些人應該清靜了吧?”
“哼哼,”楊度冷笑幾聲,“你以為袁項城橫行直隸中樞,就靠手裡那些大頭兵?告訴你,袁項城的黨羽密佈朝野!軍中不說,像前幾天剛革職的郵傳部尚書陳璧,以及現任郵傳部尚書徐世昌、民政部右侍郎趙秉鈞、禮部右侍郎嚴修,奉天巡撫唐紹儀、黑龍江民政使倪嗣沖等都是袁黨。如不掃除乾淨,那些大人怎麼甘心收手?”…;
孫元起咂咂嘴:看來此事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
楊度看了孫元起一眼:“你也別光顧著看熱鬧,小心自己也掉進去!”
孫元起笑了:“皙子說笑了吧?他袁項城倒黴,關我屁事!總不能因為我和他見過一面,都是漢人,朝廷就把我發配充軍吧?要是這樣,估計北京官員一大半都得吃牢飯。”
“倒不是因為這個,”楊度撇開扇子搖了幾下,“同光以來漢人勢力凡分三系:財源則南洋,軍事則北洋,中樞則漢官清流。要說領軍人物,則數袁項城、張南皮二人。如今袁項城已被排擠而去,只怕張南皮獨木難支。即便勉強支撐,依照香帥那吹毛求疵的脾氣,中樞也沒有清靜日子。你是香帥的故吏,少不得跟著吃些掛落。”
孫元起嘟噥著:“我能說我跟香帥只有普通的上下級關係麼?”
楊度有些無語:“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在湖北,他是總督,你是提學使;在學部,他是管部學士,你是左侍郎。別人眼裡,你早已貼上了‘張黨’的標籤,這是你想撇就能撇清的?”
孫元起一肚子悶氣:“他們怎麼不說我是孫黨?喏,你看,壽州中堂是我叔祖父,他的孫子是我學生,我經常到廉子衚衕,我們都姓孫……這哪一點不比‘張黨’更光明正大、更理直氣壯?”
“可是壽州中堂沒做過鄉試主考,也沒做過會試主考,只當過湖北學政,其餘時間都在教光緒皇帝,根本沒有什麼門生故吏。加上他已經風燭殘年,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如何能自成一黨?”
孫元起只好怏怏地說道:“好吧,你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楊度以為孫元起是官場失意,反倒回過頭勸他:“百熙不用介懷